拍在旁边一个盛满清水、足有半人高的大水缸上!
“惊涛骇浪!”
“轰隆——哗啦!”
那结实的大水缸应声而碎!
不是裂开,是直接炸成了无数碎片!
缸中积蓄的凉水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掀起,化作一道汹涌的白色水龙,咆哮着、翻滚着,裹挟着破碎的陶片,铺天盖地地朝着门口——陆依萍所站的位置——猛扑过去!
“呀!”郭芙蓉惊叫一声。
“青橙!你个瓜娃子!住手!”她想施展“排山倒海”去挡,却已来不及。
门口,陆依萍显然没料到这小小的客栈里竟藏着如此“凶残”的人物。
看着那排山倒海般砸过来的水浪和碎片,她眼中闪过一丝真实的惊惧,下意识地想后退,脚下却踩到湿滑的地板,一个踉跄,眼看就要被这无妄之灾吞没。
“放着——我来!”
一道鹅黄色的身影快如闪电般插入。
祝无双!
她清叱一声,双臂展开如白鹤亮翅,身形灵动地几个旋身,竟在那狂暴的水龙卷前硬生生划出一道柔韧的屏障。
她双手翻飞如穿花蝴蝶,精准无比地拍、引、带、卸。
汹涌的水流像是撞进了无形的漩涡,被她巧妙地引偏了方向,哗啦啦地泼洒在客栈大门外空旷的街道上,只溅起一片巨大的水花。
而那些锋利的陶片,也被她或踢或拨,叮叮当当地扫落到角落。
水浪平息,留下门口一片狼藉的水渍和惊魂未定的陆依萍。
她旗袍下摆湿透了,紧紧贴在腿上,更显狼狈,握着马鞭的手微微发抖,不知是冷的还是气的。
“亲娘诶!”邢育森这时才刚把惊掉的下巴合上,看着屋顶的大洞和门口的水洼,脸都绿了。
“这、这、这……这影响仕途啊!损坏公物!寻衅滋事!统统跟我回衙门!亲娘诶!”
他下意识地就去摸腰间那根象征性的铁尺。.k·a¨n¢s·h¨u_j*u+n/.*n+e?t\
“替我照顾好我七舅姥爷!”燕小六条件反射般地大吼一声,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唢呐上,小眼睛瞪得溜圆,紧张地左右扫视,仿佛下一秒就要吹响战斗号角。
混乱之中,一个身影推了推鼻梁上那副标志性的圆框眼镜,慢悠悠地踱到了陆依萍面前,挡住了邢捕头和小六的视线。
正是吕轻侯,吕秀才。
他无视了周遭的鸡飞狗跳、屋顶破洞和满地水渍,也仿佛没看到陆依萍手中那根依旧紧握、仿佛随时会暴起的马鞭。
他只是用一种学者研究珍稀标本般的专注眼神,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个浑身湿透、眼神倔强又惊惶的民国女子。
“嗯……”吕秀才摸着下巴,沉吟片刻,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竟让喧嚣的大堂瞬间安静了几分。
“这位姑娘,观你形貌憔悴,神思激荡,言行间充满被弃之怨愤与自毁之冲动……子曾经曰过:‘过犹不及’,又云:‘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是惑也。’”
他顿了顿,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智慧(或者说书呆子气)的光芒,语气无比笃定地给出了诊断:“依在下愚见,姑娘你这症状,实乃典型的‘pua创伤后应激障碍’啊!”
“p……p什么?”陆依萍彻底懵了。
什么负心汉、渣男、左轮手枪、惊涛骇浪掌……现在又来个满口“子曾经曰过”的书呆子,说些她完全听不懂的词?
她觉得自己不是穿越了空间,而是掉进了一个光怪陆离的疯人院!
胸中那股支撑着她一路闯来的悲愤之气,在这接二连三的荒诞冲击下,竟有些摇摇欲坠,只剩下茫然和一种更深的无力感。
她握着马鞭的手,终于无力地垂落下来,鞭梢拖在湿漉漉的地上。
【秀才:专业术语虽迟但到!】
【秀才:我虽然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我大受震撼.jpg】
【pua应激障碍!秀才你是懂诊断的!】
【求依萍此刻心理阴影面积!】
【从大上海歌女到同福客栈病号,这落差…】
“嘶……”晏辰倒抽一口凉气,看着屋顶那个还在簌簌掉灰的大洞,又看看门口湿成落汤鸡、一脸生无可恋的陆依萍,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赶紧上前一步,一把按住还在耍帅摆pose的白敬琪,另一只手精准地扣住了跃跃欲试还想再来一掌的吕青橙的后衣领。
“琪少爷!青橙女侠!冷静!核武器不是这么用的!”他压低声音,带着点哄孩子的无奈。
“咱这是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