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的道理?这不是显得我们君子国的人不懂礼数吗?”
阿楚突然噗嗤笑出声。
晏辰捏了捏她的手心,示意她收敛些。
“姑娘为何发笑?”多九公拄着拐杖走过来,花白的胡子在海风里飘着。
“我是觉得,”阿楚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一本正经,“所谓礼让,应该是发自内心的体谅,而非流于形式的拉锯吧?就像这船工大哥,若是真心觉得货物不值那么多,不妨直说成本多少,让林大哥心里有数;林大哥若是真心想多给,也可以说明是出于敬佩对方的手艺,这样一来,既不用争执,又能让彼此都舒服,岂不是更好?”
这话刚说完,船工突然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
林之洋倒是拍着大腿叫好:“姑娘这话说到我心坎里去了!”
唐敖若有所思地看着阿楚:“姑娘这番见解,倒是与寻常女子不同。”
“害,读的书杂呗。”阿楚摆了摆手,悄悄对晏辰挤眼睛,“怎么样,我这临场发挥还行吧?”
晏辰在她耳边低语:“何止是行,我看你都能去当君子国的礼仪顾问了。”
“去你的。”阿楚伸手掐了把他的腰,却被他反手握住手指。
就在这时,船工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阿楚连连磕头。
这一下变故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您是不是早就看出来了?”船工带着哭腔说,“其实我根本不是什么船工,是这君子国的税吏,奉命来试探过往客商的!要是谁不肯遵守咱们这儿的规矩,就要被当成奸商抓起来!”
“好家伙,这剧情走向不对啊。”阿楚小声嘀咕,“原着里可没这段。”
晏辰摸了摸下巴:“看来咱们的出现,已经开始让某些隐藏剧情浮出水面了。”
唐敖扶起那税吏:“既然是试探,为何要行此大礼?”
“因为姑娘说中了要害啊。”税吏抹着眼泪,“咱们君子国表面上人人礼让,其实背地里都在比谁更‘君子’,要是被人说一句不懂礼数,在街坊邻里面前都抬不起头。就像刚才,我要是接了林大哥的银子,回去就要被县太爷罚抄《礼让经》一百遍;可要是真的只收一半,又会被说故意贬低货物,照样要受罚。”
阿楚突然想起什么,从背包里掏出个小巧的录音笔——当然,在外人看来只是个普通的玉佩。
她按下录音键,“所以你们这所谓的‘君子之道’,其实是被权力强行规训出来的?”
税吏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姑娘可别乱说!这话要是被县太爷听到,是要掉脑袋的!”
晏辰突然开口:“那你们县太爷,自己也遵守这些规矩吗?”
税吏张了张嘴,最终低下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前几日我去给县太爷送账本,亲眼看见他把外地客商送的翡翠摆件藏进了床底下,还跟他夫人说‘这等俗物,怎配得上君子之家’。/x^g_g~k.s~.~c¢o′m?”
阿楚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合着还是个双面人啊。”
“这就叫满口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晏辰补充道。
唐敖长叹一声:“看来任何地方的道理,一旦变成了束缚人的枷锁,就会滋生虚伪。”
林之洋气的直骂:“这什么狗屁规矩!还不如我们生意人坦诚呢!”
多九公捋着胡子:“老身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这般荒唐事。”
税吏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现在你们都知道了,要抓要罚,悉听尊便吧。”
阿楚蹲下身,看着他说:“我们不会告发你,但是你得答应我们一件事。”
“什么事?”税吏眼睛一亮。
“回去告诉你家县太爷,”阿楚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真正的君子,不是靠规矩逼出来的,是靠心里的良知。要是他再这么折腾下去,迟早有一天,这君子国里就再也没有真正的君子了。”
税吏愣了愣,突然重重磕了个头:“小人记住了!”
等税吏走后,林之洋拉着阿楚的手不放:“姑娘,你可真是我们的福星啊!要不是你,我今天非得被这破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