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楚早把鞋子的事抛到九霄云外,蹲在离庄子三米远的地方,拿出笔记本和钢笔。
“庄老师,我能给您签个名吗?《逍遥游》我能倒背如流!”
庄子抬眼时,睫毛上还沾着泥点,他看看阿楚手里的钢笔,又瞅瞅晏辰腰间挂着的太阳能充电宝。
“二位所持何物?竟有金属之光泽,却无兵刃之戾气。”
晏辰刚要开口解释,就见远处驶来辆装饰华丽的马车,车轮碾过路面的声响惊得泥潭里的青蛙蹦得老高。
“坏了,楚王的人来了。-x_i/n^r′c*y_.^c-o¨m′”
阿楚突然捂住嘴,看着马车停下后跳下两个穿锦袍的使者,他们对着泥潭里的庄子作揖时,阿楚忍不住跟晏辰咬耳朵。
“你说他们看到庄老师这造型,会不会以为是丐帮长老?”
晏辰刚想笑,就见那使者朗声道:“吾王久闻庄先生贤名,特来请先生入朝为相。”
庄子突然“嗤”了声,把手里的树枝扔回泥潭,溅起的泥点差点落在使者的锦袍上。
“吾闻楚有神龟,死已三千岁矣,王以巾笥而藏之庙堂之上。”
他转头看向阿楚,眼神里突然多了几分探究,“姑娘觉得,此龟者,宁其死为留骨而贵乎?宁其生而曳尾于涂中乎?”
阿楚正忙着用手机查这句原文,听到问话下意识脱口而出:“of urse 曳尾涂中啊!”
使者们一脸茫然,晏辰赶紧打圆场:“她的意思是,活着甩尾巴比较爽。”
庄子突然哈哈大笑,笑声惊飞了树梢上的麻雀。
“好个‘活着爽’,比那些之乎者也痛快多了。”
他起身时故意往泥里踩得更深,“回去告诉你们大王,我宁愿在这儿当只土鳖,也不去庙堂当块金砖。”
阿楚看着使者们灰溜溜离开的背影,突然戳了戳晏辰的胳膊。
“你说咱们算不算改变剧情了?原着里可没这段对话。”
晏辰望着庄子重新蹲回泥潭,手里不知何时多了只刚抓的泥鳅。
“或许不是改变,是本来就该这样。”
刚走出那片让鞋子沾满泥垢的洼地,阿楚就闻到股木头的清香。
晏辰正在路边用湿巾给她擦鞋,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擦拭什么稀世珍宝。
“下次再往泥里冲,我就把你鞋带系在树上。”
阿楚吐吐舌头,抢过湿巾自己擦起来,眼角的余光瞥见前方有间木屋。
木屋前的空地上,两个老者正围着段圆木忙活,其中一人抡着斧头,另一人站在对面,鼻尖上沾着片苍蝇翅膀似的木屑。
“《匠石运斤》!”
阿楚把湿巾塞进环保袋,拉着晏辰就往木屋跑,跑过一半突然想起什么,又放慢脚步改成散步。
“得装作偶遇,不然太刻意了。”
晏辰配合地整理了下衣领,等走近了才拱手作揖,动作比古装剧演员还标准。
“二位前辈好雅兴。”
抡斧头的老者停下手,斧刃上的寒光在夕阳下晃得人睁不开眼。
“你们是?”
阿楚指着那圆木,故意露出惊讶的表情:“我们路过此地,见二位在切磋木工,看着比我们那儿的电锯还厉害。”
站着的老者突然“嘿”了声,把鼻尖的木屑吹掉:“小姑娘懂行?这可不是普通木工活。”
他说着往圆木旁凑了凑,鼻尖几乎要贴上木头,“我这搭档,能顺着风把我鼻尖上的灰削掉,还不伤我分毫。”
阿楚眼睛一亮,从背包里掏出包薯片撕开,咔嚓咬了一口:“那你们演示下呗?我给你们录像发朋友圈。”
抡斧头的老者皱起眉,显然没听懂什么是朋友圈,但还是举起了斧头。
晏辰突然按住阿楚的肩膀往后退,低声道:“小心点,这要是失手,可不是流血那么简单。”
阿楚刚把手机调成录像模式,就见那斧头带着风声劈了下去,速度快得只留下道残影。
等木屑纷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