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闪烁,像无数双窥视的眼睛。
“到了,”白衣女子转过身,脸上的笑容变得僵硬,“主人就在里面等着两位。”
阿楚站起身,拍了拍裙摆上不存在的灰尘,冲晏辰眨了眨眼。
“走吧,”她挽住他的胳膊,笑得灿烂,“去尝尝这地下宫殿的宴席,说不定有红烧鬼爪呢。”
晏辰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心头那点紧张忽然烟消云散。
有她在身边,就算是刀山火海,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
两人跟着白衣女子走进宫门,里面竟是别有洞天。
大殿中央摆着一张巨大的白玉桌,上面摆满了珍馐佳肴,甚至还有两壶上好的女儿红。
桌旁坐着个穿着龙袍的老者,须发皆白,脸上却带着不符合年龄的红润,正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两位贵客,可算来了,”老者站起身,声音洪亮,“老夫已在此等候多时。”
阿楚看着那老者,忽然笑了。
“阁下就是这地下宫殿的主人?”她拿起桌上的葡萄,扔进嘴里,“看您这打扮,是想当皇帝想疯了吧?”
老者脸上的笑容僵了僵,随即又恢复如常。
“小姑娘真会开玩笑,”他示意两人坐下,“老夫姓赵,生前曾是这一带的节度使,死后舍不得这荣华富贵,便在此建了这座宫殿,也算聊以自慰。”
晏辰没动,只是看着赵老头,眼神锐利如刀。
“赵节度使?我记得史书上记载,你当年是因为克扣军饷,被部下乱刀砍死在帐篷里,连个全尸都没留下,怎么?现在倒是有闲心在这里摆宴席?”
赵老头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眼神变得阴鸷。
“看来玄清观的小娃娃,知道的不少,”他拍了拍手,“既然如此,也就不瞒你们了,那引魂灯,确实在老夫手里。”
他站起身,走到墙边,按了下某个骷髅头,墙壁缓缓移开,露出一个暗格。
暗格里放着一盏青铜灯,灯座上刻满了诡异的符文,灯芯是黑色的,散发着幽幽的绿光。
“想要它?”赵老头拿起青铜灯,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可以,只要你们答应老夫一个条件。”
阿楚挑眉:“什么条件?”
赵老头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忽然笑了,那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很简单,”他指了指青铜灯,“这灯需要用至纯的灵力点燃,而你们俩,一个是玄清观百年不遇的灵根,一个是天生的阴阳眼,正好是最好的燃料……”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阿楚的笑声打断了。
“燃料?”她笑得前仰后合,“老头,你是不是傻?”
她忽然抬手,掌心燃起淡青色的火苗,火苗里竟裹着一丝金色的纹路。
“你以为我是谁?”她的眼神变得凌厉,“当年你克扣军饷害死的那些士兵,可是托我给你带句话呢。”
随着她的话音,地下宫殿里突然响起无数凄厉的呐喊,那些镶嵌在宫门上的骷髅头眼睛里的宝石纷纷炸裂,露出黑洞洞的眼眶。
赵老头脸色大变,手里的青铜灯“哐当”落地。
“你……你是……”
晏辰没给他说完的机会,身形如电,瞬间出现在他面前,一掌拍在他的天灵盖上。
赵老头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迅速干瘪下去,最后化为一滩黑水,只留下一件空荡荡的龙袍。
阿楚捡起地上的青铜灯,吹了吹上面的灰尘,忽然皱起眉。
“不对,”她掂了掂灯的重量,“这灯是假的,里面是空的。”
晏辰走到她身边,拿起青铜灯看了看,果然见灯座底部有个细小的裂缝,里面什么都没有。
“被耍了,”他眼神沉了沉,“真正的引魂灯不在这里。”
就在这时,整个地下宫殿突然剧烈摇晃起来,头顶落下无数碎石。
阿楚被一块掉落的石块砸中肩膀,疼得闷哼一声。
晏辰立刻将她护在怀里,用身体挡住落下的碎石。
“快走!”他拉着她,往莲花舟的方向跑去,“这里要塌了!”
两人冲上莲花舟,却发现白衣女子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只剩下空荡荡的船头。
晏辰拿起船桨,奋力划向来时的路,莲花舟在湍急的水流中颠簸,随时都有翻船的危险。
阿楚靠在他身后,忽然轻声道:“晏辰,我刚才好像看到,那假灯里有张纸条。”
晏辰手一顿,船桨差点脱手。
“什么纸条?”
“没看清,”阿楚的声音有些懊恼,“好像画着只兔子。”
晏辰的脸色变了变,握着船桨的手紧了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