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发了毛,像极了她捣药时磨旧的青布围裙。
祠堂方向传来柳如眉的叫骂,可此刻落在肩头的月光,却比任何时候都温柔,就像他当年在书院墙头递来的半颗冰糖。
绣房里的牡丹图快绣完时,我摸到布料里藏着的小字:\"愿公子平安喜乐\"。
晏辰修补绣布的样子格外笨拙,针尖好几次扎破手指。
阿楚的睫毛在烛火下颤了颤,忽然想起药铺里替他包扎伤口时,自己也是这么手抖。
\"其实我早就知道。\"他忽然开口,指尖抚过\"愿\"字的针脚,那里还留着她当年刺绣时落下的血渍,\"去年你在槐树下埋护膝时,我就在假山上看书。\"
元宵灯会上,晏辰的手指穿过阿楚的指缝。
海棠红的襦裙扫过琉璃灯影时,她想起去年今天:雪地里写他名字的手指冻得发紫,而此刻他掌心的温度,正一点点化开那些年积在骨缝里的寒意。
柳清婉领着一众贵女围过来时,他突然握紧我的手,声音穿过喧闹的灯海:\"这是我的未婚妻,将来的晏夫人。\"
兔子灯下悬着的谜题\"桃之夭夭\"让阿楚咬了咬唇。
\"是'逃'字。\"她的声音轻得像雪,却见他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尖,指腹带着常年握笔的薄茧:\"在我这里,是'阿楚'的'楚'。\"
周围的哄笑声中,阿楚的意识飘向遥远的过去——原来所有隔着院墙的守望,所有藏在药罐底的心事,终有一天会在他眼中,化作比千盏花灯更暖的光,把往后的岁月照得通透如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