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婶端着药碗回来时,【我】已起身告辞。
【我】走到门口又回头,月白衫角扫过门槛的青苔:“阿楚,明日我带新采的槐米来。”
我望着【我】消失在暮色里的背影,又看看自己沾着糕屑的手指,心里乱如麻团。
这个对阿楚百般温柔的晏辰,当真只是怜悯吗?可【我】看我时眼底的光,分明比春日湖面的涟漪更动人。
“发什么呆?喝药!”陈婶将黑褐色的药汤推到我面前,苦味呛得人直皱眉。
我捏着鼻子灌下药汁,忽然想起晏辰袖袋里的槐花糕——那个有洁癖的晏辰,何时变得能容忍这般“污秽”?
更让我心惊的是,当【我】指尖擦过我脸颊时,我这具属于阿楚的身体,竟不受控制地红了眼眶。
“过来擦身。”陈婶端来热水,粗布巾在盆里绞出热气。
我看着她布满老茧的手,想往后躲却被按住:“害羞什么?我从小看到大的。”
布巾擦过手臂时,药渣混着汗渍被揉开,洁癖症在心底疯狂尖叫。
我闭着眼任她摆布,却在闻到热水里混着的槐花香时,忽然想起晏辰袖袋里那块糕点——【我】会不会,其实早就知道了什么?
这个念头像颗石子投入心湖,漾开的涟漪里,全是【我】望我时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