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瞬间,镜中世界开始崩塌。
晏辰的魂魄趁机钻进镜中身体,而我看着自己的魂魄飘向镜中阿楚的身体,忽然明白老婆婆的真正目的——她不是要我们换魂,而是要我们接纳错位的自己。
“阿楚,闭眼。”晏辰的声音从镜中传来,他的身体已经换了回来,只是眉心多了颗紫痣。
我闭上眼睛,感觉魂魄被温柔地推入身体,而镜中世界的槐木棺,正在我们拥吻的瞬间,化为漫天槐花。
当我再次睁开眼时,看见的是晏辰原本的脸。
他坐在药铺的药案前,眉心紫痣在烛光下泛着柔光,而我低头看见自己的手——那是阿楚布满薄茧的手,只是手背上多了颗与他眉心相同的紫痣。
“我们……换回来了?”我摸着自己的脸,感受着熟悉的粗糙皮肤。
晏辰却摇摇头,掀起衣袖露出阿楚手臂上的胎记——原来我们并未换回来,只是在镜中世界看清了彼此的灵魂。
“老婆婆说,真正的换魂是心换。”晏辰握住我的手,指尖擦过我手背的紫痣,“当我们不再执着于身体,灵魂自然就合二为一了。”
正在此时,药铺的门被推开。
靖安郡主扶着李秀才走进来,两人后颈的槐花纹都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镜中槐井的淡影。
原来李秀才附身在郡主身上,只是为了寻找破除诅咒的方法,却被老婆婆误导,成了献祭的棋子。
“对不起。”李秀才递给我半块“楚”字佩,玉佩上的裂痕竟自行愈合了,“当年是我误摘了还魂草,才引发了一系列诅咒。”
我看着玉佩上的槐花刻痕,忽然想起换魂前晏辰给我戴簪的场景。那时我们还执着于身份的差异,如今却在错位的身体里,学会了用灵魂相爱。
“都过去了。”晏辰将玉佩系在我腰间,指尖蹭过我后颈的皮肤,“现在最重要的是……”
我突然咳出紫血。
那些血珠落在药案上,竟长成了迷你槐木棺。
迷你槐木棺在药案上裂开时,我看见里面躺着的竟是老婆婆的一缕发丝。
那些发丝在月光下化为紫烟,钻进我和晏辰眉心的紫痣,竟让痣的颜色变得更深,像随时会滴出血来。
“原来老婆婆的本体是发丝。”晏辰用银簪挑开紫烟,却被烫得缩回手。
我看着他眉心的痣,忽然想起镜中世界槐木棺里的景象——我们的身体上都刻着老婆婆的诅咒,如今发丝入痣,意味着诅咒并未解除,只是换了种方式存在。
“现在怎么办?”靖安郡主抓住李秀才的手,两人后颈的槐井淡影正在变深。
我看见药铺的槐花都变成了紫色,而陈婶端着的鸡汤里,突然漂着几根老婆婆的白发。
晏辰突然笑了,捡起迷你槐木棺:“既然诅咒离不开槐花,那我们就用槐花解毒。”
他掏出还魂草的种子埋进棺材,紫色藤蔓立刻缠绕住我们的手腕,而花心的血色珠子,竟开始吸收眉心紫痣的光芒。
“这是双生蛊的最后阶段。”李秀才看着藤蔓开花,“当珠子吸满紫色光芒,我们就会变成槐树人。”
“亲亲。”晏辰忽然凑近我,沉水香混着槐花香扑来,“上次就是这样解的咒。”
我看着他眼中的温柔,踮起脚尖吻上他眉心。
药铺的槐花突然全部盛开,将我们笼罩在一片紫色烟霞中。
当烟雾散去,我看见晏辰眉心的痣消失了,而我手背的紫斑,竟变成了一朵永不凋谢的槐花印记。
“我们自由了。”晏辰握住我的手,指尖触到我手背上的槐花,“虽然身体没换回来,但我们的心,早就合二为一了。”
我看着他用阿楚的身体对我笑,忽然觉得,或许错位的人生才是最完美的安排。
当晏辰的魂住在阿楚的身体里,当阿楚的魂困在晏辰的皮囊中,我们才真正懂得,爱不是占有,而是接纳彼此的所有,包括这具错位的身体。
药铺外传来陈婶的吆喝声:“阿楚!晏公子!快去摘槐花,今晚做槐花糕!”
晏辰拉着我往外走,路上偷偷捏了捏我的手。
我看着他眉飞色舞的样子,忽然想起换魂前那个洁癖成癖的晏府嫡子,忍不住笑出声。
或许,这未尽的诅咒,才是我们爱情里,最甜蜜的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