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无异状后,才向坡下隐蔽的队员发出召唤的手势。
八名队员迅速而无声地汇聚到洞口。
“入口确认。里面情况不明,可能狭窄、潮湿、有塌方。跟紧我,保持绝对安静!手电筒不到万不得己,不准打开!出发!”巴颂言简意赅地下达命令,随即深吸一口气,第一个矮身钻进了那深不见底的黑暗洞口。
冰冷潮湿的空气瞬间包裹了他。脚下是湿滑的、布满苔藓的石头。通道果然狭窄得令人窒息,仅能容一人弯腰低头前行,有些地方甚至需要侧身或者匍匐爬行。空气污浊,霉味和土腥气更加浓烈。巴颂抽出匕首握在手中,另一只手摸索着粗糙的石壁,用最轻的脚步向前挪动。
身后,队员们一个接一个鱼贯而入,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黑暗和狭窄放大了感官,心跳声在耳畔轰鸣,每一次衣物刮擦石壁的细微声响都显得格外刺耳。压抑感如同实质般挤压着胸腔。
通道并非笔首,而是蜿蜒向下,似乎顺着山势走向。地面越来越湿滑,积水没过脚踝,冰冷刺骨。偶尔有水滴从头顶的岩缝滴落,砸在头盔或后颈上,带来一阵惊悸。吴胖子说的塌方处也出现了——几处通道被散落的碎石和泥土堵塞了大半,需要队员们手脚并用,极其小心地清理或挤过去,每一次都让人提心吊胆,生怕引起更大的垮塌。
时间在黑暗中仿佛凝固了。不知爬行了多久,前方带路的巴颂忽然停住了脚步。他抬起手,握拳——停止前进的无声命令瞬间传递下去。
他侧耳倾听。前方不再是死寂,隐约传来极其微弱的、类似昆虫振翅的“嗡嗡”声,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光感?
巴颂的心猛地一沉。难道出口有守卫?或者被堵死了?
他示意身后的队员原地待命,自己则如同壁虎般贴着湿滑的石壁,悄无声息地向前又挪动了七八米。通道在这里似乎拐了个小弯。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向弯道另一侧望去。
一丝极其微弱的光线,从前方石壁缝隙中透出!那“嗡嗡”声也清晰了一些,像是……蚊虫的叫声?而光线来源处,似乎被什么东西遮挡着,影影绰绰。
巴颂瞬间明白了——是藤蔓!出口被茂密的藤蔓完全遮蔽了!
他心中狂喜,但动作却更加谨慎。他屏住呼吸,像一片羽毛般飘到那透光的缝隙前,用匕首的刀尖,极其缓慢、极其轻微地拨开一小簇缠绕的藤蔓。
刹那间,更多的光线和新鲜的、带着草木清香的空气涌了进来!巴颂的眼睛一时难以适应,他眯起眼,透过这小小的窥孔向外望去。
外面果然是一个山洞内部,不大,洞壁也是岩石。而洞口,正如吴胖子所说,被密密麻麻、厚实无比的藤蔓完全覆盖,像一道天然的绿色帘幕。光线正是透过藤蔓的缝隙渗入的。洞口外,隐约可见假山嶙峋的轮廓和修剪过的花木——正是黄家后花园!
巴颂压抑住狂跳的心脏,将眼睛贴近窥孔,小心翼翼地调整角度,透过藤蔓最稀疏的缝隙,向外窥探。
夕阳的余晖给花园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假山群错落有致,几处精心打理的花圃点缀其间,一条鹅卵石小径蜿蜒通向远处。视野所及,果然如吴胖子所说,非常僻静。最近的巡逻哨,也在至少几十步开外。两个穿着粗布短衫的仆妇,正提着木桶在不远处的花圃旁浇水,动作慢悠悠的,毫无警惕。
巴颂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花园的每一个角落:巡逻路径、可能的哨位、通往主楼的方向……他的视线最终定格在花园深处,那栋灯火初上、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气派的三层洋楼——黄家主楼!顶层的一个窗户,灯火通明,隐隐约约似乎还能看到窗边晃动的人影!
黄鹤年!陈武!
冰冷的杀意瞬间取代了潜行带来的压抑,在巴颂和身后所有尖刀队员的心中疯狂滋长。目标,就在眼前!
巴颂缓缓收回目光,轻轻放下匕首拨开的藤蔓,将洞口恢复原状。他无声地退回到队员们身边,黑暗中,他几乎能感受到兄弟们灼热的目光。
他做了几个简单而清晰的手势:出口安全,无守卫,目标确认,等待信号,准备突击!
十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狼一样的光芒,复仇的利刃,己在黑暗中悄然出鞘,抵近了仇敌的后心。只等那三声鸟鸣的信号划破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