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的目光扫过旁边火盆里烧得通红的铁钳和细针。
雷诺的身体微微颤抖,眼神剧烈挣扎。他深知一旦开口,不仅自己必死无疑,远在法国的家人也可能遭受牵连。但他更清楚眼前这个如同恶魔般的男人,绝对会让他生不如死。昨夜那场针对他同伴的、漫长而专业的“询问”,己经让他见识了什么叫真正的酷刑。
就在这时,库房厚重的木门被推开,林昭业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披着一件深色外套,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有一片深沉的冰冷。他没有看那些俘虏,目光首接落在巴颂身上,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巴颂,出来。/鸿\特~小\说^王′ ~首,发_让他喘口气。”
巴颂立刻收手,恭敬地应了一声:“是,少爷。” 他冷冷地扫了一眼雷诺,如同看一个死人,然后大步走出库房,关上了门。库房里瞬间只剩下俘虏们粗重的喘息和压抑的啜泣。
林昭业并未走远,就站在门外阴影里。巴颂跟在他身后。
“少爷,基本清楚了。是曼谷一个叫黄鹤年的华商勾结法军驻万象的杜邦上尉。军火走私路线在老挝境内,雷诺是带路人。” 巴颂低声快速汇报。
“黄鹤年…黄氏商行…” 林昭业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眼中杀意翻涌。这个名字如同毒蛇的烙印,深深印在他的脑海。“那个雷诺是关键。他知道具体路线、接头方式,可能还知道黄鹤年在曼谷的更多底细和靠山。撬开他的嘴,我要知道一切!但别让他死了。”
“明白!少爷放心,他撑不了多久了。刚才那一下关门,就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巴颂信心十足,对付这种受过训练但意志并非铁板一块的军官,他有的是办法。心理的煎熬往往比肉体的痛苦更有效。
* * *
**归途危机:淬火的刀锋**
阿木并没有休息太久。天刚蒙蒙亮,他就挣扎着洗去一身血污,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虽然眼底布满血丝,但那股如同受伤孤狼般的锐气丝毫未减。他仔细检查了自己的步枪,将弹仓压满子弹,然后大步走向主屋书房。他知道少爷在等他。
书房里,林昭业正站在桌前,桌上铺着阿木带回来的那个染血的帆布包。里面的东西被仔细摊开:几块干硬得如同石头的压缩饼干、一个瘪了的水壶、一张被血浸染了大半、边缘烧焦的简易地图、几张写着法文和潦草泰文的纸条、还有几枚法军制式的步枪子弹。
林昭业的目光落在那张烧焦的地图上。上面用炭笔勾勒着一些模糊的线条,标注着几个泰文地名,其中一条蜿蜒的虚线,从湄公河畔的一个点延伸出来,穿过一片被标记为“危险丛林”的区域,指向了北碧府边缘的某个位置——正是他们遭遇伏击的大致区域!地图上,伏击点附近还用红炭笔打了一个刺眼的叉!
“少爷!” 阿木在门口立正。
林昭业抬起头,目光锐利:“阿木,辛苦了。坐。” 他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阿木没有坐,声音低沉而清晰地开始汇报:“少爷,我们按照您之前的吩咐,在伏击点附近仔细搜索了敌人的尸体。这张地图是从一个法军少尉(雷诺)尸体上搜到的,还有这些纸条。另外…”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和决绝,“猴子…是为了掩护我们撤退,主动引开追兵牺牲的。他打光了最后一颗子弹,拉响了手榴弹…和至少三个敌人同归于尽。我们…没能带回他的遗体。”
书房里一片死寂。林昭业闭上眼睛,下颌线绷紧。猴子的笑脸仿佛还在眼前,那个总是机灵跳脱的小伙子…再也不会回来了。他缓缓睁开眼,眼神中的悲痛被一种更深的、冻结一切的冰冷所取代。
“猴子是条好汉!林家不会忘记他!” 林昭业的声音斩钉截铁。他拿起那张染血的地图,手指划过那条秘密路线:“这条线…就是他们运军火进来的路?”
“是!从地图上看,应该是从老挝那边偷渡过来,穿过这片无人丛林地带。” 阿木指着地图上的虚线,“我们遇到的伏兵,装备精良,行动有素,肯定是正规军。雷诺还活着,他是领头的,肯定知道更多。”
林昭业点点头,目光又转向那几张纸条。上面的法文他看不懂,但泰文部分很关键。一张似乎是货物清单,写着“步枪五十支”、“子弹二十箱”、“手榴弹十箱”等字样。另一张则更像一个潦草的指令:“货物己备齐,按原定路线,三日后抵达‘野猪岭’(地图上靠近伏击点的一个地名),黄先生的人会接应。务必清除一切障碍。——杜邦”
“‘野猪岭’…‘黄先生的人’…” 林昭业轻声念着,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