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对这变化毫无所觉,她额头冷汗开始缓缓流下,己经深深沉浸于通天碑中带来的压迫感中。
这座玄色石碑本沉默地屹立在那,看起来只是再寻常不过的石碑。可当游折烟的手凑近时,它忽地一下变了,一下变成座黑色的高山,缓缓朝她倾倒,好像下一刻就要将她压扁。
这座黑色的高山上,有许多人的声音响起:
“你也想上来?”
“小子,让我看看你有几斤几两!”
“喂,能不能亮兵器给我看看?”
那些声音或笑、或疑惑、或洪亮、或平静、或轻柔,底色却无不都带着一股骄傲的轻狂。他们或许都有鸿鹄之志,或许并没能都如愿。
但他们留在石碑上的字迹,却承载了他们那一刻的意气风发。他们附着在石碑上残留的意念,也凝聚成一张无形的海浪冲刷向游折烟。
游折烟呼吸顿时急促起来,连忙调动神识抵挡。在与那股力量对抗的同时,许多画面也映入了她的眼眸。
她看到月色下,有一名男子提着酒坛与友畅饮,酒意熏得他脸泛红,眼也朦胧。他仰头望月,叹道:
“哎呀,这世间的傻子太多了,世间百般兵器分明自有其妙处,他们却把自己的无能怪罪给兵器,还给兵器分了个三六九等。我都替那些兵器不值啊!”
他身边那位正将长剑收入剑鞘的友人便问:“比如呢?”
这这男子摸着下巴,说道:“比如我觉得‘弓’这兵器不错,可惜那些人都不会用!”
友人笑了下:“这么看不起他们,那你用弓试试?”
男子大笑:“好啊!”
画面一转。+x.i!a/o~s′h¢u\o\h?u·.~c!o,m+
一位白衣男子举剑从七人组成的人墙穿过,他手中之剑并未出鞘,那七人脖颈处却出现道醒目的血痕,摔倒在地。
白衣男子叹气:“为何非要逼我动剑?和气不好吗?”
那七人中,有一个似乎是为首的黑衣女修怒骂:“季天云,枉你手执‘瀚海’这柄仁主之剑,为何如此嗜杀!”
白衣男子侧首一望,诧异:“你也是人?”
黑衣女修瞪眼,一口气没上来,气绝身亡!
白衣男子点头:“现在是尸体了。”
画面又一转。
“要我说,大师兄会输给苏红章师姐,其实全是因为大师兄爱慕她,所以放了水……”
一个满脸划痕,如同恶鬼罗刹的黄衣女子突然出现,冲到两个正在嚼舌根的青年面前,冲他们咧嘴一笑。
“鬼啊!”两个青年登时吓得往后大跳,抖着手拿出兵器。
“废物!”黄衣女子大笑:“就这也敢说我凭美色上位?”
她指着那些人的鼻子,冷声道:“既然不信我的实力,那你们且看看,我顶着这张脸去论法大会,能拿个什么名次回来!”
……
一幅幅画面闪过游折烟眼前,一道道声音略过她的耳畔,这些画面与声音各不相同,却又仿佛在异口同声地说着一句话:小子,有胆子上来吗?
看这天地何等辽阔,看这岁月造了多少英雄,看那些人雄心万丈,豪情满志的模样,你凭什么在这座通天碑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你有什么勇气上前一步?不会自惭形秽吗?
游折烟努力抵御着那股意念的冲击,听到这问话时却不禁笑起来:如果问的是其他倒也罢了,但既然问这种问题。她何尝退过一步?
游折烟的手不退反进,径首落在石碑上,开始在上面刻下自己的字迹!
西周正围观的修士看到这一幕无不瞪大眼睛。
其中一个大耳朵修士捅了下身边修士的胳膊,不可置信道:“她现在在做什么?”
被捅胳膊的灰发修士也不可置信地说道:“我今天似乎没睡醒……”
虽然游折烟这行字还没写完,但既然她能在上面留下笔划,就说明她能克服了通天碑带来的威压,继续写后面的内容对她来说就不是难事。
灰发修士喃喃:“这应该是第一个以筑基修为就在通天碑留名的家伙吧?”
眼见似乎即将见证历史性的一幕,游折烟周围聚集的修士越来越多,西周也越来越安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在她刻字时,那些朦胧的画面还在闪烁,画面中的人还在嬉笑怒骂,鲜衣怒马。
后来,她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大笑:“人生得意须尽欢,快活一天是一天!”
游折烟忽地瞪大眼,目光一下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