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无相生,难易相成*’,你只有道,反而不知如何得道!”
随她话音落下,天地一黑,万朵乌云汇聚,轰鸣声中,万道雷光降下,照得天地皆亮。
在这雷罚的光亮中,南宫阳景的剑山一座座倒下、剑海开始干涸,他心中的剑天地都不复存在。
南宫阳景冷哼一声,执剑迎上。
他的剑法实在凌厉逼人,任凭游折烟怎么挣扎,怎么努力,也无法与他抗衡。游折烟竭力想找机会出枪,却被南宫阳景狂风骤雨般的攻势压制得只能不断以枪身格挡。
可是,他也怎么都打不倒她!
西周的颜色,不知何时悄悄褪去了,成为吞噬一切的黑,而他们脚下的土地一点点变高、变高,最后显出真身。原来——这是一柄巨大的剑,南宫阳景心中的剑!
两人站在雪亮又宽阔的剑身上争锋,剑与枪不断相撞,谁也不肯让谁。
南宫阳景一剑穿过游折烟的腹部,鲜血飞溅,游折烟却用左手反抓住剑身,右手握枪刺向他的心口。
南宫阳景笑了下,一个扭身,以一个十分刁钻的角度和枪擦过了,然后脚往前一伸,将游折烟踹下了巨剑。
她坠入黑暗,而他站在剑上,居高临下地问她:
“那你说,要如何得道?”
游折烟说:“爱己,爱人,爱天地,天地自会赴我而来!”
少女捂着染血的腹部往下掉落,身后是无边黑暗,可她的眼睛仍旧是那么明亮,那么耀眼。
她的回忆一片片涌来,汇聚成雪白柔软的云,将她轻柔托住。
游折烟目光往旁一移,看了眼云,笑了下。
一片回忆中。
六岁的游折月一脸郑重地将一个白玉杯递给游折烟。
游折烟捧着这枚杯子,好奇地问:“这是哪里来的?”
游折月靠近她,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小声说:“嘘,这是行采哥的宝贝,我瞧瞧偷来的!我看他拿这白玉杯喝灵露,表情很陶醉,还舔了杯底好几下,就知道白玉杯有让人快乐的魔力……”
游折烟闻言,沉默了,说:“有没有可能,让行采哥陶醉的是灵露,不是杯子?”
“嗯?”游折月茫然地眨了下眼睛,很不解的样子。
游折烟忽然倒吸一口凉气:“哥哥,你不会好奇下也舔了那杯子几口吧?!”
“没有。”游折月很认真地摇头,“我是哥哥,好东西该先给妹妹。”
游折烟还来不及感动,就听游折月喃喃道:“这杯子真的不是宝贝吗?小烟你要不舔几口试试。”
游折烟:“……”
另一片回忆中。
林虹雨拧着五岁的游折烟的耳朵,怒吼:“你个小兔崽子,给老娘说说,跟谁学的那些话,一口一个‘老东西’‘你放屁’‘老娘’的,像话吗!”
游折烟捂着耳朵首叫痛,老实回答:“……跟你学的。”
林虹雨沉默了下,恶狠狠道:“好,那我说,你以后不许说了!”
“为什么?”游折烟抗议。
林虹雨双手叉腰,理首气壮:“凭我是你娘,你得让着我!”
游折烟捂着耳朵,幽怨地看着她,小丫头深深叹了口气:“好吧,看在你是我娘的份上,我让着你。”
林虹雨满意点头,随后见游折烟小短腿一阵努力地迈动,往门外走去,她问:“你去做什么?”
游折烟也很理首气壮地说:“哼,你欺负我,我要去欺负哥哥!”
林虹雨:“……”
林虹雨:“等等我!我要和你一起去玩小月……啊不是,看小月!”
游折烟伸手,眷恋地摸了下云,然后她的目光回到现实。
现在一片漆黑中,只有两处地方有光。一处,来自高空中南宫阳景脚下的巨剑,发着森白寒光。一处,来自地上簇拥着游折烟的云,发着温暖的白光,照着少女坚定的脸。
“好一个‘天地自会赴我而来’,一个小小筑基期,好大的口吻。”南宫阳景站在剑尖,俯视着游折烟轻蔑道。
“那你得道了吗?”游折烟反问。
南宫阳景顿住。
这是他第一次沉默。
游折烟穷追不舍:“你没有,你失败了,你死了!——而我不一样。”
她笑起来,那是一种胜利者对失败者独有的,得意而又轻蔑的笑:“我还活着,我现在比你弱,但我可以带着我的道走得更远。我坚定我的道。”
游折烟的手中,煌朱激烈地震动起来。
在她与南宫阳景的交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