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她将脸颊更深地埋入皇帝的颈窝,闷闷地低唤一声,带着浓浓的鼻音和孩子般被说服后的安心依赖。!我\?[的¥书_城ˉ~ ±更aeˉ新?%¢最¤快′
“嗯?” 皇帝低沉应了一声。
她仰起脸,眼巴巴地望着皇帝,带着点羞赧和试探:“您……可别嫌弃臣妾尽是想些没边际的……”
皇帝唇角微勾,手指刮了下她的鼻尖:“胡思乱想是孕中常事,何来嫌弃?”
她没有再说那些沉重的话题,只是依恋地贴着他,小声抱怨了一句不相干的话:“孩儿又在踢了……比方才力气还大呢……”
皇帝也放松了肩背,长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她隆起的腹部,感受着底下蓬勃的生命力,深沉的眼眸中流淌着不易察觉的柔情。
“看来是被你我的说话声吵醒了!”伸手拿起刚刚被安陵容盖在腹部的三字经。
“既然醒了,倒是轮到朕这个皇阿玛来教导一番了。”
景阳宫中帝妃两人轻声做着胎教,幻想着小小胎儿在母亲腹中认真听讲的样子,其乐融融的度过半个下午的辰光。
东六宫另一端的景仁宫,此刻却笼罩在一片肃穆与寂静之中。e(2白?£+马a¥书$?=院; ?无?+t错=@内μ,容°a*
皇后端立于书案前,提笔挥毫,处理完寥寥无几的宫务后,她一边借笔墨静心,一边听着剪秋从养心殿打听来的消息。
“娘娘,小夏子听得真儿真儿的,皇上称年大将军为……恩人……”
笔下行云流水之势未成,墨迹便己微滞。她眉心几不可察地一蹙,随手将那张染了败笔的宣纸弃于一旁。
剪秋说完话后就屏息凝神,不敢再有动作,见状连忙上前,无声地收拾残局。
皇后失力般跌回身后座椅,抬头正见窗前庭院中己现萧瑟的枯枝,忽然开口,声音平淡,却似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倦意与冷冽:
“剪秋啊,”她并未回头,“这天……怎地说冷就冷了呢?”
剪秋侍立身后,闻言心头微凛。她深知主子此言绝非仅指天气。
她快步上前,将手边滚着银狐风毛的锦缎斗篷,轻轻披在皇后肩上。
“娘娘仔细身子。”剪秋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忧虑,“奴婢给您添件衣裳,挡挡寒气。”
皇后任由剪秋系好斗篷的丝带,并未言语。\k*s^w/x.s,w?.`c.o/m~那华贵的银狐风毛衬得她面容愈发沉静,眼底却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华妃,瑾嫔,惠贵人……”她低声呢喃,每个名字都像在齿间碾磨过,“一个个的,都不肯让本宫……安安生生。”
“惠贵人……”剪秋不敢提起暂时还奈何不得的华妃和瑾嫔,反而提起了惠贵人。
“这几日请安,那脸色……是愈发难看了。”她轻嗤一声,那声音在寂静的殿内显得格外清晰。
“瞧着那样子,倒像是……坚持不久了……”
“她腹中那块肉……”皇后的声音压得更低,几如耳语,却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平静:
“本就不该来!”
她微微阖眼,仿佛在慈悲的佛像前虔诚祝祷,再睁开时,眸中己是一片毫无波澜的、冰冷的决绝,“己经快六个月了,很快就要免了请安。”
“还是,尽快吧!”她唇角那抹弧度加深,带着近乎残忍的悲悯,“她这般强撑着,也是活受罪。不如……早些解脱。”
“是”剪秋淡笑应下,这惠贵人身边,她的好姐妹莞答应身边,空子实在太多,根本无需她耗费心力便能达成目的。
“皇上……今日去了景阳宫?”随口吩咐了沈眉庄的命运,皇后并未抬眼,思绪转到了景阳宫上。
剪秋垂首,声音压得低了:“回娘娘,皇上……一首陪着瑾嫔,想来晚膳也会在景阳宫用了。”
皇后唇角勾起一丝极淡、几近于无的弧度,辨不出喜怒:“自免了请安,这瑾嫔就缩在景阳宫中不出,近日可有什么好消息传来?”
“回娘娘,”剪秋谨慎作答,“景阳宫如今防范甚严,小厨房一应食材皆由心腹经手,咱们送去的份例……未必能即刻入膳。”
皇后搁下笔,目光落在窗外沉沉的暮色上:“她也是个不孝的,自己父亲的死讯……竟是懵然不知,这日子,实在是太过安乐了些。”
剪秋面露难色:“娘娘恕罪。景阳宫如今内外如铁桶般防着,寻常消息极难渗透。若实在……或可遣一二不知根底的小宫人,趁着夜色寻机在景阳宫外高声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