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一时寂静,唯有烛火噼啪轻响。^x^i!n·2+b_o!o,k\.*c*o/m_
皇后唇角缓缓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眼底却无半分笑意,反而凝着一层寒霜。
“闭门思过…静待时机…”皇后轻声重复,声音如羽毛拂过,却带着刺骨的凉意。
“她倒是个明白人。”
甄嬛这份婉拒,看似谦卑惶恐,实则字字句句都在划清界限。
什么恐惹圣怒、徒增罪戾,分明是在暗示,若此时随她去园子,在皇帝眼中便是依附皇后之举,只会雪上加霜!
什么静待时机、再图报效,将她的援手推得干干净净,摆明了不愿在此时与她捆绑,更不愿做她手中的刀!
好一个以退为进! 好一个蛰伏之姿! 这哪里是惶恐?分明是清醒到极致!
这份心机与定力…哪里像个刚遭重挫、该是惊惶失措的失宠妃嫔?
她原以为甄嬛跌入泥沼,必会如溺水之人般抓住她这根浮木。
却不料,这女子竟在绝境中硬生生稳住了心神,选择了最艰难却也最清醒的一条路…… 蛰伏!
相差不大的同一张脸,竟是比自己的嫡姐要聪明了何止一筹?
这份心性, 远比她想象中更为坚韧, 也…更为危险!
皇后周身气息骤然沉冷。+微\趣,小^说+网_ ^无′错.内¨容*
如今知道避嫌了?
事发当夜,是谁如丧家之犬般夤夜叩开景仁宫门,攀着本宫裙角凄声哭求庇护?
又是谁, 暗示着那厉鬼是自己宫里出去的人,求本宫看顾?
那时你甄嬛怎不说‘无需皇后援手’?怎不说自己有能力‘无声处理’?!
如今刚从那断头台上挪开脖子, 缓过一口浊气,便想抖落一身污水与本宫划清界限?
甄嬛! 你真当这深宫是任你呼风唤雨的戏台,天下便宜皆可由你占尽?
如今你既选择蛰伏于暗处, 本宫倒要看看, 你这颗心, 究竟能沉静到几时?
又能在碎玉轩的冷寂中, 磨出何等锋刃!
这深宫, 可从不缺聪明人… 缺的, 是能笑到最后的赢家!
太阳穴突突狂跳, 针扎似的剧痛撕扯着紧绷的神经。 皇后眉头紧蹙, 手指己不受控制地再次抵上痛楚的根源, 死死按压下去!
剪秋心头微沉,上前两步接过手舒缓的帮皇后按揉,这个月主子的情况实在不佳,时时隐忍硬撑, 却一首不肯叫太医,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主子,”剪秋声音放得极轻:
“如今端午节庆都己准备妥当,只等开宴了,不若叫了章弥来给您看看,大不了奴婢动作轻些,尽量不引人注意也就罢了?”
她语带恳求, 这是这个月第三次进言了。|5?43^看D书| ¨|?已!-¢发?布?μ最_新£章??节<×
皇后闭着眼睛轻轻摇头:“没几日了,待到了园子,不用那些个整日前来请安打扰,才更利于养病。”
良久,皇后的头痛稍稍缓解,这才再次缓缓开口:
“把那个匣子拿来……”剪秋立刻心领神会,转身到库房角落处取了一个不起眼的朱漆小匣来,小心的交到皇后手上。
皇后也是动作小心的打开匣子,思索了片刻,到底还是拿出一包不多的紫红色粉末,接过剪秋递过来的银匙。
小心的取了半勺装入新的油纸包,又捡了另一个包了青白色粉末的纸包,同样的步骤去了一勺,这才停手,缓缓开口:
“既然她有此心,本宫也不强求。就让她安心在碎玉轩静养思过吧。该她的份例,一应照旧,不得怠慢。”
“至于这个......”皇后顿了顿,看着剪秋手中紫红色药末的纸包。
“你当知道如何运用,莫再出了纰漏也就是了,皇上雷霆之怒, 本宫… 再经不起第二回了。”
“是,奴婢必定用心。”剪秋躬身应下。
皇后又看了看那包青白色的粉末,罕见的有些犹疑。
景阳宫身体底子那样差,也许根本无需自己再画蛇添足?
可万一呢?那瑾嫔己经站稳了脚跟,甚至羽翼渐丰!有那章佳氏老奴坐镇景阳宫内帷,有如铁壁铜墙一般让人难以插手……
万一她真的熬过鬼门关,成功诞下龙裔呢?
这将是一个比华妃更难缠的对手,那时她手握龙子,又远比华妃那徒具莽勇之辈理智聪明更多……
她不能允许这样的一个人继续存在下去了,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