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等来了它掀起的契机。
河南举子闹事,皇帝决意出京安抚。
这道圣旨甫一颁下,景阳宫内窗边静坐的安陵容,指尖轻轻拂过微凉的白釉瓷盏,唇角勾起一丝讥诮的弧度。
皇帝离宫,龙驭远行。这深宫之内的魑魅魍魉、怨怼纠葛,便有了肆无忌惮上演的舞台。
前世种种如雾霭散去,露出冷酷的底色。
第一世时,甄沈二人选中富察贵人作为那颗搅浑水的石子,无非是看中了她色厉内荏、胆小如鼠,稍一惊吓便能引其尖叫失态,将闹鬼之事无限扩大,在宫妃中掀起波涛。
跳出昔日名为友情的滤镜,重新审视那两位自诩清高的佳人。
她们的心肠之坚硬,权衡利弊之冷酷,都远超她第一世时那点浅薄的认知。
那点因“富察与我等无大过节”就不顾其胆小易受惊吓,而将其推出去当棋子的凉薄,如今想来,与她们口中不屑的华妃有何本质区别?
而她与甄嬛、沈眉庄两人,今生并无半分情谊纠葛,甚至在浣碧的胡乱多嘴下还埋下了几分不易言说的龃龉。
“心疾”是她为自己顺利孕育孩儿选择的护身符,此时却更像带着诱人吸引力的香饵,难保那二人不将这次首战的目标放在自己身上。
于是,景阳宫的门扉彻底紧闭了。 除了每日必要的请安,她哪里也不再走动。
顺便命小德子分别往钟粹宫和余莺儿处递了口信:
“近日宫内不甚太平,万勿随意走动,尤其入夜之后。”关切中带着不易察觉的郑重。
穆嫔与和贵人那边自有她们的消息渠道,接到这含蓄却清晰的示警,穆嫔当即便遣贴身宫女送来一枚锦盒并口信:
“妹妹安心,姐姐省得厉害关系。盒中是我家中刚送进来的野山参,最宜煎水养神,给妹妹补养身子。”
无需多言,便知钟粹宫安全无虞。
余莺儿处则亲自来了一趟,细声细气地说话:
“姐姐放心!莺儿记住了姐姐的叮嘱,绝不敢出门给您添乱!若姐姐闷了烦了,只管遣人来叫莺儿,莺儿陪着姐姐说话唱曲儿解闷儿!”
话语里满是依赖与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