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径首退至门 外。行动间无声地表明了其绝不在侧旁听瑾小主私密的立场。
花朝亦是心思灵透,见自家小主缓缓颔首,亦轻手轻脚地退出门外,顺手将门关好。
一时间,门外廊下,花朝、素月、早己静候在外的赵静远以及小德子,西人肃然垂手,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
暖阁之内,炭火哔剥。此刻唯余安陵容与满眼希冀无声看着她的博尔济吉特贵人。
安陵容深吸一口气,冰凉的空气压入肺腑,压下心头的万丈巨浪。
她声音放得极低,带着几分艰难的审慎:“宝音姐姐。”
她凝视着那双燃烧着祈望的眼睛,“发热之源,实如瀚海沙数。风寒侵表,内热灼心,疠气伏邪,甚至脏腑痼疾……皆可令体温骤升。”
“太医院先前所开之方药既然无效,足见吉日和姐姐此症,非寻常外感风寒可比。究属何种凶险,非细察其脉象体征,难以妄断。”
她微微一顿,观察着宝音的反应,见她虽焦急,却用力点头表示听懂了,便继续艰难地剖白。
“妹妹幼时曾在家乡,与一位精研岐黄的老先生……略有过从,通晓一二粗浅医理,或可试着探看一二……然而……”
安陵容的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如耳语,带着沉甸甸的分量,“这深宫重帏之内,女眷懂医……乃是莫大的禁忌……姐姐能明白其中的厉害吗?”
身为博尔济吉特氏万里挑一的明珠,博尔济吉特·宝音达来被精心教养又送入这中原至尊之地,心智岂会懵懂?
此刻虽言语沟通滞碍,安陵容话语中“禁忌”、“厉害”等词语所传递的如山重压与潜在的风暴气息,她瞬间便捕捉得分明!
那因绝望而涣散的眸光陡然凝聚!仿佛绝境之中骤然看到一束微弱天光的旅人!
她立刻狠狠点头!动作快得几乎能听见风声!
口中发出几个急促的、带着鲜明蒙语腔调的“懂得!懂得!”她在努力用汉音示好!
那双紧攥着安陵容的手,激动得剧烈颤抖 。
在这一刻,什么规矩、禁忌、后宫倾轧,都被宝音脑海中那吉日和烧成烙铁般的惨状狠狠碾碎!
她眼中只剩下一件事:眼前这汉家女子,是她那如双生子般一同长大的吉日和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为此,她愿承担一切可能的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