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德子你去寻赵公公,一起请博尔济吉特贵人进来。”
宫禁森严,明言落匙后各宫之间不许走动,可这样的时间,博尔济吉特贵人既然敢公然走出钟粹宫,甚至来扣自己的宫门,想来不是小事,但这宫中,有权力处理这种事情的,还得是赵公公亲自出面。
就着花朝手中跳跃的微弱烛光,草草拢了寝衣,裹上厚实的貂绒斗篷,发髻随意挽起簪住,便疾步掀帘而出。
明堂内烛火晃动得有些急促。博尔济吉特贵人己经被赵公公请了进来,此时她一身锦袍未卸,显然是自宴上归来后连衣服都没时间更换。
只是此刻她全然失了贵人的矜持,一张明艳照人的脸庞,此刻苍白憔悴泛着青,昔日神采飞扬的眸子红肿一片,内里血丝密布,写满了惊慌与无助。
她正手足无措地立在堂中,一见安陵容出来,就要福身行礼,口中的话似是蒙语,语速极快且带着含混,安陵容完全听不明白。
安陵容眼疾手快,疾步上前死死托住她的手臂:“使不得!宝音姐姐怎可对我此大礼!到底何事如此惊慌?”
当日众人入宫行叩拜中宫之仪的时候,安陵容曾和钟粹宫的一双蒙古明珠有过一段同路之缘,双方有过短暂的交流,尤其芭雅拉常在的母亲是汉人,汉话交流是没有障碍的。
当时就曾知道,宝音全名是博尔济吉特氏宝音达来,是福气,福海的意思,涵“福泽”之甘露,纳“瀚海”之宏阔,足见其在父兄穹帐之下,是何等备受珍视、视若瑰宝的掌上明珠。
而芭雅拉常在全名芭雅拉氏吉日和,名讳亦承载牧人心愿,祈望其生命“祥瑞康吉”。两人的性子都很好,朴拙之下,自有草原儿女生就的豪阔气象、天然胸襟,同当下女子的婉约全然不同。
如今却是这般形容,分明是发生了大事!
安陵容一颗心首往下沉,与宝音随侍的侍女一同半抱半扶着,将因为着急越发说不明白汉话的宝音安置在炕上暖垫中。
触手只觉她浑身冰凉,唯有眼泪滚烫。安陵容压住惊疑,沉声对那个不知名字的侍女道:“你说!到底出了何事?贵人要讨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