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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贵人慈厚!"崔槿汐深深福身,恳请之意不言而喻。
“罢了。”安陵容截断她的话头,仿佛厌倦了这场戏码,目光掠过崔槿汐低垂的发顶,语气淡漠得听不出情绪。
“罪魁祸首不来,倒白叫你……在我这里,受了委屈。”这话语轻飘飘落下,却像无形的鞭子,抽在崔槿汐心上。委屈?她何止是委屈!她是替人受过,是明知祸根难除却无能为力的憋闷与焦灼!
崔槿汐与采月再次深深叩首,谢恩告退。待她们的身影消失在暖阁门口厚重的锦帘之后,安陵容才缓缓收回目光,重新落在那对羊脂玉镯上。玉光温润,却映不出她眼底丝毫暖意。
甄嬛…你纵容浣碧,如同纵容自己心底那点见不得光的不甘与骄矜。你的所谓情谊,果然如这螺钿梅枝,看似精致华美,触手却只有一片寒凉。
殿外,北风呼啸,刮在脸上如同刀割。崔槿汐拢紧了身上的斗篷,步履沉重地走在长长的宫道上。
采月默默跟在身后,望着槿汐挺首却难掩疲惫的背影,喉头一阵阵发苦。既是为今日这场无妄之灾,更是为了她那位一心扑在莞常在身上,对身自身危机浑然不觉的主子沈眉庄。
槿汐则望着宫墙夹道尽头灰蒙蒙的天空,心中那沉甸甸的忧虑如同铅块:浣碧……这颗埋在碎玉轩的毒瘤!
今日能坏沈贵人的事,明日,又会将小主推向何等万劫不复的深渊?那看似平静的宫苑深处,裂璺之声,己然隐隐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