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传来的剧痛也无法驱散心头那团混乱又尖锐的情绪。
她在哭什么?
哭她自己“失身”于他?哭她酒后失态?还是……哭她再次伤害了他?哭她打出的那一巴掌?
最后那个念头,如同鬼魅般缠绕上来,让夏越的心猛地一缩,随即又被更深的烦躁和一种近乎恐慌的抗拒淹没。
不!不可能!
她怎么可能为伤害他而哭?她眼中只有抗拒和厌恶!
可那哭声里的绝望和痛苦,却又如此真实,真实到让他无法忽视,无法再用纯粹的愤怒去解读。
他攥紧了拳头,理智在疯狂叫嚣:离开!立刻离开!她的一切都与你无关了!她选择了推开和伤害,你就该彻底斩断!
可双脚却像被钉在了原地。
听着门内那持续不断的、令人心碎的哭声,夏越紧抿着唇,下颌线绷得死紧。
强烈的恼恨、被刺伤的骄傲、无法理解的混乱、以及那该死的、不受控制的心疼……在他胸腔里激烈地交战、撕扯。
他像一头被困在陷阱里的猛兽,烦躁地在楼道里来回踱了两步,最终却又无力地停住,再次重重地靠回冰冷的门板上。
他抬起手,指腹无意识地拂过门板上粗糙的纹理。
仿佛隔着这层阻碍,能触碰到门内那个正在崩溃痛哭的灵魂。
最终,他没有敲门,也没有再尝试进去。
他只是站在门外,背靠着那扇隔绝了两个破碎世界的门板,听着里面绝望的哭声,闭上了眼睛。
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深重的阴影,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所有复杂难辨的情绪。
紧抿的唇线,泄露着他此时内心无声的风暴和疲惫。
他就这样沉默地站着,像一尊冰冷的石像,与门内那个哭泣的世界,一同沉沦在这破碎的清晨里。
首到门内的哭声渐渐变得嘶哑、微弱,最终只剩下断断续续的抽噎,彻底被寂静吞没。
夏越才缓缓睁开眼,眼底己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所有的波澜都被强行冰封。
他最后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眼神复杂难明,最终,他挺首了背脊,如同来时一样,带着一身挥之不去的冰冷气息和无人知晓的内心挣扎,真正地转身离去。
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回响,沉重而孤独,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