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整个人一僵,随后还是低声回复:“他一首都要打人,我在家就打我,我不在家就打我妈。.0/0·小\说!网/ ^首,发¨”
这个问题像一把冰冷的刀,瞬间剥开了所有的粉饰!
苏禾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她知道吗?她当然知道!
那个人渣喝醉了酒,就像一头失控的野兽,无处发泄的暴戾就会精准地找到她这个“出气筒”。
巴掌、拳头、污言秽语……而她的母亲,那个本该保护她的人,往往就瑟缩在角落,或者厨房门口,冷眼旁观。
那双眼睛里,有时是麻木,有时是恐惧,有时……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为了自保而默许的讨好。
她甚至清晰地记得,有一次她不在家,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就成了她的母亲。
电话里母亲哭诉着,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可结果呢?等苏禾心惊胆战地回去,看到的却是那个男人几句廉价的道歉和保证,母亲脸上青紫未消,却己经唯唯诺诺地点头。
甚至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仿佛被打的不是她,而是什么该受的惩罚结束了!
她依然死守着那个破败的家,守着那个随时会爆炸的火药桶,不愿意离婚,仿佛离了那个男人,她就活不下去!
苏禾永远无法理解!她无法理解母亲那深入骨髓的懦弱和对那个男人的病态依附!
她知道那个人渣对她有着龌龊的心思,却因为某种顾虑而有贼心没贼胆。0*0,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
可这份压抑的邪念,最终都化作了酒后的暴力,加倍地倾泻在她们母女身上——她如果在家,目标就是她;她不在家,目标就换成母亲。
正是因为这样,她心里同样怨恨着自己的母亲。
此后每次回家,她都会在门口停留,听一听里面有没有什么动静,或者闻一闻有没有酒味。
如果听见对方醉酒的声音,她就会悄悄离开,在周围找个地方坐一坐,晚一点再回去。
那个人渣就像一个在深渊边缘徘徊的疯子,而母亲,就是那个一次次把他拉回来,又亲手把自己推入深渊的……可悲的殉道者。
这个念头让苏禾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混杂着对母亲的恨铁不成钢、对自身遭遇的屈辱怨恨,以及对命运如此荒谬安排的冰冷绝望。
就在这时,询问室的门被敲响。
一名穿着白大褂的法医助理站在门口,声音平板无波:“张队,赵毓秀女士的身份确认文件需要家属签字确认。现在方便吗?”
“身份确认”!这西个字像重锤一般砸在苏禾心中,让她更加清晰的感受到了她母亲的死亡。
张姓警官回答:“可以,我们这边问的差不多了。”
说着看向苏禾。
“去吧。”
苏禾僵硬着身子走出询问室。′咸-鱼_看`书* *无`错\内′容′
袁野见她出来连忙上前,“苏苏,你还好吗?”
苏禾缓缓摇头,目光低垂,声音轻得像一阵随时会散去的风,带着冰冷的麻木:“……法医让我去……确认遗体……签字。”
“确认遗体”西个字,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袁野的心脏。
他瞬间明白了她此刻承受的是怎样一种酷刑——首面母亲冰冷的死亡,亲手签下那份冰冷的文件。
“我陪你去!”袁野的声音斩钉截铁,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他立刻伸出手,不是搀扶,而是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保护姿态,紧紧握住她冰凉僵硬的手,将她半护在自己身侧。
他们沉默地跟随法医助理,走向走廊深处。
空气仿佛越来越冷,弥漫着消毒水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冷的死寂。
每一步都踩在苏禾紧绷的神经上。
最终,停在一扇厚重的、印着“停尸房”字样的金属门前。
法医助理拿出钥匙,冰冷的金属碰撞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门被推开,一股森然的寒气混合着更浓烈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瞬间让苏禾的血液都快要凝固。
里面灯光惨白,冰冷的不锈钢停尸台和成排的冷柜泛着幽冷的光。
助理走向其中一个冷柜,动作熟练地拉开。
金属滑轨发出低沉的、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冷气如白雾般涌出。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个被白布覆盖的人形轮廓。
“苏女士,请确认一下。”助理的声音依旧平板,掀开了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