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的人也不配拥有朋友。

她更在意的是自己那层虚伪的假面被如此赤裸裸地撕破。

在意袁野竟然厌倦了这场她自以为掌控的游戏。

在意他竟敢如此不留情面地揭露她自私冷漠的本性！

那“又当又立”西个字，像最响亮的耳光，扇得她眼前发黑。

她不敢面对真实的自己吗？

不！她只是本能地厌恶那个真实的、丑陋的自己！

她需要用“迫不得己”、“情有可原”来粉饰太平，来维持一种虚假的、还能被自己和他人接受的体面！

袁野却把这一切都毁了！他把她最不堪、最想藏起来的那部分，血淋淋地拖到了阳光下！

巨大的恐慌和无处宣泄的愤怒在她胸腔里疯狂冲撞。

她想立刻反驳，想用最刻薄的话骂回去，想证明他不是真的了解她……

但手指悬在冰冷的屏幕上，却一个字也打不出来。

任何反驳，在他精准的指控面前，都只会显得更加苍白和可笑。

苏禾死死盯着那最后一条“又当又立”的信息，血液冲上头顶的灼热感尚未褪去，刺骨的冰冷和巨大的羞辱感己将她淹没。

她感到一阵剧烈的反胃，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呕出来。

袁野的话像最恶毒的咒语，将她钉死在她最不愿面对的真相上。

她颤抖的手指悬在屏幕上，不是因为想反驳，而是因为一种强烈的、想要毁灭一切的冲动。

她想砸碎这面照妖镜！

但残存的理智让她只是猛地按下了电源键，屏幕瞬间漆黑，像关掉了一个充满恶意的潘多拉魔盒。

她背靠着冰冷的瓷砖墙，急促地喘息，胸口剧烈起伏，不是因为伤心，而是因为一种被彻底剥皮拆骨、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极端愤怒和恐慌。

他厌倦了？他凭什么厌倦？！是他先招惹她，是他不肯放手！

现在却摆出一副看透一切、高高在上的审判者姿态，用最刻薄的语言将她批得体无完肤！

“混蛋……”她愤怒地咒骂，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疼痛来压制那股几乎要冲破胸腔的戾气。

她不想再见到他，一眼都不想！

他的声音，他的眼神，他此刻透过屏幕散发出的那种洞悉一切的、令人作呕的“了解”，都让她感到窒息和极度的不适。

另一边，袁野的手机屏幕也暗了下去。

他看着自己发出的那几条信息，尤其是最后那句诛心的“又当又立”，一股强烈的悔意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

刚才那股被楚曦眼泪点燃的、混杂着自厌和对苏禾冷漠态度的愤怒，像退潮一样迅速消失，只剩下满地的狼藉和心慌。

“操！”他低骂一声，烦躁地抓了把头发。

他本意并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