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晨光穿透云层洒在她身上,为那袭素白法衣镀上神性的金边,恍若九天玄女临尘。
墨霖山倚在舱门边,蛇尾无意识地摩挲着甲板。他的目光死死追随着那道身影,金色的竖瞳里翻涌着近乎病态的迷恋。小麒麟亦步亦趋地跟在云昭身后三丈处,再不复往日嬉闹模样,而是如同朝圣般郑重;银翼雷王兽更是收敛了所有雷光,像只雏鸟般乖巧地悬停在她左肩上方。
"轰——"
那条装死多时的蛟龙突然浑身剧颤,竟不受控制地现出百丈真身。可这庞然大物非但没有腾空,反而将头颅深深埋进泥土,龙须紧贴地面,发出臣服的呜咽。方圆百里内,所有幸存的妖兽都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山巅盘旋的苍鹰骤然收拢铁翼,利爪蜷缩,将高傲的头颅深深低垂;幽深洞穴中的千年黑熊翻出脆弱的咽喉,粗壮的熊掌贴地,发出臣服的呜咽;碧波之下的鲛人停止吟唱,鱼尾蜷曲,以最谦卑的姿态悬浮水中。
密林间,猛虎伏地,尾尖轻颤;荒原上,狼群跪卧,耳尖贴服;云端处,仙鹤垂首,长喙触爪。就连泥土中的虫蚁都停止了爬动,岩石下的蛇蝎都收敛了毒牙。
这是刻在血脉深处的本能——对执掌生命法则者的绝对敬畏。每一片鳞甲、每一根羽毛都在战栗,不是出于恐惧,而是源于对至高生机的向往与崇拜。
云昭双眸微阖,九曜太虚诀在经脉中流转,神识如潮水般铺展开来。灵觉扫过焦土废墟,掠过翻腾海域,穿透层层山峦——却始终捕捉不到萧烬的半点踪迹。
没有尸骸,没有血迹,甚至连一丝气息都未残留。他就这样凭空消失了,仿佛从未在此界存在过。
云昭唇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她并不惊讶,早在神性觉醒的那一刻,她便己明悟——此方天地乃依托萧烬而存。若这气运之子当真陨落,世界早该分崩离析。
"倒是有趣。"她指尖轻点下颌,九色道纹在眸底流转。能在墨霖山使出全力的杀局下脱身,现在甚至避过她如今的神识探查,这般手段,不愧是天道眷顾之人。
山风拂过,扬起她垂落的发丝。云昭忽然很期待——下次再见时,这位"天命之子",还能拿出什么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