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旌笑了笑,她看向王大龙,嘴角弧度轻蔑,绯唇微启:
“记住你说的话”
话音未落,她抬手指向远方,“带上还能动的人,跟我走。{·优?品#小?o&说)`网%] a+无#??错.?<内#}\容§$”
“物资和小月儿就在那里。”
所有人的目光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然而,预想中的群起激昂或同仇敌忾的场面并未出现。
反而陷入死寂。
还是比昨夜更沉重的死寂,瞬间笼罩了整个人群。
灾民们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为难,他们相互交换着眼神,嘴唇翕动,却没人敢站出来发声。
云婷看着这群人,心头火气。
她本就心疼云旌刚经历完生死又要涉险,此刻看到这些灾民在关键时候退缩,一口银牙几乎都要咬碎了。
“怎么了!?刚才不是都喊着神女显灵吗?现在需要大家出力的时候,为什么都哑巴了!?昨天不是还有人嚷嚷着要帮忙吗?现在机会就在眼前,去把我们的物资和孩子夺回来!你们难道都怕了吗!?”
灾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的欲言又止。
云婷气得直甩手,她转身对向云旌,眼里都是心疼:“云旌,没关系!别人不去,我去!我陪着你!不管那地方是龙潭还是虎穴,我一定拼尽全力保护你!”
她纤弱的身体挺得笔直,仿佛要证明自己的决心,显示自己有这个能力。*x·i?a,o·s+h/u,o.n_i!u\.`c~o.m\
云旌看着她护着自己的模样,心头微暖,脸上难得地略过一丝笑意。
有开心,有感动,稍纵即逝。
她轻轻拍了拍云婷紧握着她胳膊的手背,示意她安心。
就在这时,人群中颤颤巍巍地走出个拄着拐杖头发花白的老人,她浑浊的眼珠里充满了深深的敬畏和恐惧:
“神女大人……云小姐……不是大家伙儿怕死……也不是不想救孩子和拿回粮食……”
老人艰难地看了看云旌刚刚指的方向,继续道,“那个地方是我们整个赫阳镇的祖坟所在,是我们这一方水土的根。”
“赫阳镇……这个名字……是从古时候传下来的……”
老人眼中仿佛映照着遥远的过去,“听老辈人讲,古时候咱们这儿来过一个了不得的书生,姓贺名阳,三岁能认千字,五岁能背古诗,七岁熟读四书五经,八岁精通诗词歌赋。十二岁就中了秀才!真真是文曲星下凡啊!”
“只可惜……天妒英才……”
她的声音惋惜悲凉,“他十七岁那年进京赶考,就在咱们这地界儿上,遭了亡命之徒的毒手,年纪轻轻……就没了!”
老人抹了抹眼角,“当时的太守大人知道后,痛心疾首!费尽周折抓到了凶手,可那挨千刀的恶贼,死到临头也不肯说出埋贺公子的地方!太守大人只能将那恶贼游街示众后斩首,为了纪念贺公子,就在他遇害的地方,修了一座衣冠冢,还把咱们整个郡的名字,改成了贺公子的名字——贺阳。+j.i_n?w-a!n`c~h/i+j/i?.^c?o!m!”
“后来……”
她叹了声,“也不知是哪位大人觉得用逝者的名字做郡名不太吉利,就把‘贺’字改了,改成了现在的‘赫阳’。”
最后,她抬起浑浊的眼珠看向云旌:
“刚刚神女大人所指方向,正是贺阳公子的衣冠冢所在,那是我们赫阳镇的起源,是我们所有人的老祖宗安息之地!”
她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挣扎和痛苦。
“您说那吸人的僵尸在那儿,可……可万一那僵尸真是……真是贺阳公子……”
她不敢再说下去,“但若不是……我们……我们这些后辈子孙,又怎么敢……怎么敢去惊扰老祖宗的清净,去动他的坟冢啊!”
老人的话,道出了所有灾民的心声。
那衣冠冢,从古流传至今,是他们精神上的根,更是比生命还沉重的禁忌。
可对钱管家描述的书生僵尸的恐惧,以及对自家先祖的敬畏,一时间,让他们跪也不是,站也不是。
“呵……老祖宗?好一个老祖宗,”
聚灵镯里的周聿琛轻笑出声,“死了二十年,我还真没见过吸食后辈精气、掳掠幼童、调戏女性的老祖宗,真是天大的笑话!我算是听出来了,她话里话外是不是想拿你当枪使?若那僵尸真是他们老祖宗,你正好把他除了,若是判断有误……斗米恩升米仇的道理你懂的,到时候,他们还能把你轻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