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奚洲微微侧身,目光平静地扫过厅外侍立的一众琼华居丫鬟,最终落在孟钦瑞沉郁的脸上,语气淡然:“今早,琼华居的丫鬟们都在。\@白?马?,书?院>=° ?o更·~?新+)最11全?-(唯独青梨,出了院门。”
“我想,报信的人应当只能是她了,父亲且问吧,我也挺好奇,我彻夜未归这个事情她是如何得出来的呢?”
孟钦瑞的目光顺着孟奚洲所指的方向落到了一个看起来老实本分的丫鬟身上。
“扑通!”
早已面无人色的青梨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跪到孟钦瑞面前,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衣衫,连一句完整的“奴婢在”都说不出来。
孟奚洲踱步到她面前,垂眸看着地上抖成一团的丫鬟,语气温和:“青梨?”她微微弯腰,声音放得更轻,“怎么?还没睡醒呢?跪在这里都能打盹不成?”
那轻柔的询问,听在青梨耳中却如同恶鬼的低语!
她吓得魂飞魄散,猛地一个激灵:“奴婢……奴婢不敢!……奴婢该死!”
她猛地抬起头,惨白的脸上涕泪横流,对着孟钦瑞的方向砰砰磕头:“老爷!老爷明鉴!奴婢只是一时糊涂!昨夜奴婢守夜,没等到小姐回房,心里实在担心!”
她一边哭喊,一边拼命磕头,额角很快就在坚硬的地砖上磕出了一片青紫红肿。~x?h·u/l_i-a\n,.+c/o′m_
“天快亮时实在撑不住,迷迷糊糊地便以为小姐一夜未归……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是奴婢关心则乱,不够细心……求老爷开恩!求老爷开恩啊!”
这个理由,乍听之下,似乎也勉强能圆上。关心主子,一时疏忽,错报了消息。
孟钦瑞眼神冰冷地看着地上磕头的丫鬟,并未立刻表态。纪氏悬着的心稍稍落回一点,只要咬死是丫鬟糊涂搞错,一切就有转圜的余地……
她刚想顺着这台阶开口斥责青梨办事不力,却被孟奚洲截住话头。
“哦?”孟奚洲声音极轻,眼里兴味十足,仿佛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关心则乱?”她重复了一遍,随即话锋陡然一转,“那……青梨,你告诉我,为何你今早出去报了个信,回来一趟,却像是发了笔横财?”
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指向青梨腰间那个略显鼓胀、与丫鬟身份极不相符的荷包!
“那荷包,看着可沉甸甸的呢。”孟奚洲笑到,“里头装的,怕是好大一袋银子吧?谁赏你的?报个主子失踪的假消息,值得这么大手笔的赏钱?”
轰——!
如同平地炸响一声惊雷!
青梨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连嘴唇都变成了死灰色!她只觉得整个人如同掉进了冰窟,血液都凝固了!
孟奚洲什么时候将银子塞回给她的?!
趁她今天在床上不经意睡过去的那点时间吗?!
那她岂不是目光片刻也未曾离开过她,一直在等她支撑不住睡过去么?
那鼓胀的荷包此刻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她腰腹处一片灼痛!
她下意识地死死捂住荷包,身体抖得更厉害,牙齿疯狂地打着颤,喉咙里嗬嗬作响,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6\k.a!n?s¨h\u,._c¢o/m+
完了!全完了!这钱怎么来的说了是个死!不说也是个死!
眼前这位“二小姐”,分明是要把她往绝路上逼啊!
她以为孟奚洲将钱拿走了,应该放她一马才对,没想到只是为了防止她藏起来罢了!
青梨只觉得头晕目眩,眼前阵阵发黑。被锁在房里担惊受怕饿了一天,此刻又被这致命的指认吓得魂飞魄散,冷汗出得更加凶了,如同瀑布般从额头、后背涌出,浸透了里衣,黏腻冰冷地贴在身上。
那阵阵脱力的感觉袭来,让她几乎要瘫软在地。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分不清是吓出的冷汗,还是饿出来的虚汗。
纪氏更是如同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她猛地倒抽一口冷气,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青梨这蠢货!居然……居然敢带着那袋银子招摇过市?!
这贱婢!
她瞬间感到灭顶的寒意!只要孟钦瑞此刻下令搜查,或者逼问青梨银子的来源……
顺着这条线查下去,就算查不到她纪氏头上,琼华居的丫鬟也是她拨过去的!管理不善、用人不当的罪名,她无论如何也逃不掉!
恐慌瞬间压倒了愤怒。
纪氏脑中一片空白,几乎是凭借着本能,猛地将矛头转向了孟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