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有两姐妹马车在侯府门前停稳,另一辆孟南意的马车跟在后面。¢兰~兰*文*学\ ′首~发~
车厢内,孟南意紧闭双眼,呼吸微弱,依旧维持着那副昏迷不醒的凄惨模样。直到孟奚洲先行落车,脚步声消失以后,她才猛地睁开眼!
眼底哪还有半分昏迷的迷茫?只剩下被湖水浸泡过的猩红血丝,以及滔天的怨毒和屈辱!
她一路的“昏死”,不过是咬碎了牙往肚里吞的伪装!
今天的一切让她领教到了孟奚洲的手段,她实在是害怕,稍有不慎,谁知道那个疯子回府的路上还会不会想出新的法子折磨她!
孟南意闭上眼就感觉箭矢从自己的东南西北飞过,声响尤如扰人的苍蝇!随后又感觉自己浸入了冰冷的湖水中,湿滑的水草勾住她的脚踝
不管回想多少遍,她都觉悚然!
必须立刻见到母亲!
孟南意如同惊弓之鸟,强忍着浑身酸痛和残留的寒意,避开了所有人的眼睛,溜进正在禁足的纪氏的幽兰院。
房门一关,扑进纪氏怀中的瞬间,孟南意伪装的坚强彻底崩溃!
她浑身颤斗,语无伦次地哭诉着在江府遭遇的一切。
被当成箭靶的恐惧、落水的濒死、被陌生男子触碰的恶心!
“那个贱人我差点就在她的手上送了命!她那般折辱我,娘!我不要她活着慢慢去折磨她了,叫她死了吧!”
纪氏搂着哭得几乎断气的女儿,心疼得如同被剜去心头肉!听着女儿字字泣血的控诉,她心底那根最紧绷的弦,终于“铮”地一声断裂了!
她最恐惧的事情已然成真!
昨晚在柳姨娘的院子里时她便料见了孟奚洲只要想变回孟奚洲,随时随地都可以!
她根本无畏被顶替身份!孟南意学得千像万像,只要孟奚洲本人一出现,她便会被无情地压回原样!
根本争不过她!
可不是么?跟孟奚洲这个猛虎一对比,孟南意就如那体小力气也小的雀儿,半分还手之力也无。-g/g~d\b?o,o?k¨.!c!o*m\
也怪她从前太过优柔寡断,竟是养虎为患
“好了,好了,娘的南意受苦了”纪氏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用最温柔的声音安抚着女儿,手指却冰凉刺骨。
她本以为还有半年时间可以筹谋,可以慢慢将孟南意送上太子妃的宝座,届时尘埃落定,孟奚洲再能翻腾也无力回天。
可如今看来,竟是半天都等不起了!
多留孟奚洲一分一秒,纪氏都觉得睡不安稳,心惊肉跳!
安抚好孟南意,亲自将她送出院门,看着女儿一步三回头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纪氏脸上的温柔瞬间褪尽,只剩下冰封般的狠戾与决绝。?m·a!l,i′x\s~w!.?c?o~m?
她转身回到屋内,对着阴影中垂手侍立的心腹老仆,声音压得极低,却如同淬了毒的冰棱:
“去,准备一下。让影牙动手。”她眼中寒光闪铄,“就在近日,找个最稳妥的时机。记住,要干净利落,像意外。”
她将自己的心绪平定下来,这事办成的把握还是有的。
如今的圣上暴虐无道、不理朝政,长安城人人自危,并不象从前那般治安好了,每日横死在街头的都不计其数,出点意外什么的,再正常不过。
老仆垂首领命:“是,夫人。”然后退下去办事了。
琼华居。
孟奚洲回到冷清的院落中,屏退了下人。她走到窗边,望着夜空中稀疏的星子,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窗棂。
半年。
距离孟南意风光嫁入太子府,只剩下不到半年时间了。这便是纪氏母女最大的底气,也是悬在她头顶的利剑。
即便她昨日在祠堂将纪氏顶上耻辱柱,将她逼到禁足又如何?
纵使给纪氏安上滔天大罪,只要孟南意顺利成为太子妃,孟钦瑞那个唯利是图的父亲,为了攀附东宫权势,什么规矩体统都能踩在脚下!届时,她所有的抗争,都可能变成一场徒劳的笑话。
她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