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设宴,所为何事?”
“先入座再说。”荆夏阳引着两人进亭,抬手示意,“薛峰主与薛临峰主也在。”
李长久抬眼,果然见薛寻雪与薛临坐在主位旁,前者脸色依旧难看,后者则把玩着酒杯,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哟,薛峰主今日没戴面纱?”李长久故作惊讶,“看来昨日的火没烧到脸,可喜可贺。”
薛寻雪攥紧拳头,刚要发作,被薛临按住。“七师叔说笑了。”薛临举杯,“悬日峰的事,家姐确有不妥,改日我自会带她去天窟峰赔罪。”
“赔罪就不必了。”李长久毫不客气地坐下,拿起桌上的糕点就往嘴里塞,“我这人记仇,薛峰主前日在长老会说的话,我可都记着呢。”
荆夏阳打圆场:“今日不谈旧事,只说宗门大会。三位也知道,瀚池真人虽死,但宗内人心浮动,紫天道门又出了乱子,这届大会……”
“无非是想推个人出来当宗主。”李长久打断他,嘴里塞满糕点,含糊不清道,“荆峰主觉得谁合适?是你自己,还是薛临峰主?”
这话太过直白,亭内瞬间安静。薛临放下酒杯,笑容淡了几分:“七师叔说笑了,宗主之位,自然是能者居之。”
“哦?那陆师娘算不算能者?”李长久挑眉,“前日她一剑斩了天藏残魂,昨日我又去悬日峰‘借’了点东西,论实力,论魄力,谁比得上?”
薛寻雪终是忍不住:“李长久!你不要太放肆!陆嫁嫁虽强,却未必能服众——”
“服不服众,不是你说了算的。”李长久突然起身,目光扫过在场众人,“十二神国的残魂在外面虎视眈眈,紫天道门快成了邪祟窝点,你们不想着怎么护宗门,反倒盯着宗主之位内斗?”
他指尖一弹,半块玉珏飞到桌上,正是那枚刻着“天藏”二字的信物,崩坏权柄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这是昨日从太初六神残魂手里抢的。”李长久声音陡然转冷,“谁要是还惦记着窝里斗,下次这东西,可能就钉在他的脑门上。”
亭内众人脸色骤变。他们虽未见过天藏信物,却能感受到那股源自太初六神的威压,绝非作假。
荆夏阳的脸色最为难看,他设这场宴,本是想联合薛临姐弟逼陆嫁嫁让步,却没料到李长久竟拿出如此重磅的“筹码”——有太初信物在手,足以证明天窟峰确实在对抗神国残魂,道义上已占尽先机。
“七师叔言重了。”薛临最先反应过来,重新举杯,“我等并非要内斗,只是担心……”
“担心陆师娘压不住场子?”李长久坐回原位,拿起另一块糕点,“那你们就等着瞧。”
陆嫁嫁始终没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湖面,直到此时才淡淡开口:“宗门大会三日后召开,届时各位自会看到结果。”她起身,“多谢荆峰主的宴,我与长久先行告辞。”
李长久跟着起身,路过薛寻雪身边时,故意撞了下她的胳膊,声音压低却足够在场人听见:“薛峰主,记得把那日在长老会说的话,好好收回去。”
薛寻雪气得浑身发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离开。
出了望湖亭,陆嫁嫁才看向李长久:“你就不怕把他们逼急了?”
“逼急了才好。”李长久笑,“狗急了会跳墙,但人急了,往往会露马脚。”他晃了晃手里的玉珏,“这东西不止是信物,还是个引子——太初六神的残魂能感应到它,我们正好借此看看,宗里藏着多少‘老朋友’。”
陆嫁嫁了然:“你是想引蛇出洞?”
“不止。”李长久望着天窟峰的方向,“还要让某些人知道,天窟峰不是好惹的。”
三日后,宗门大会如期召开。谕剑天宗的万剑坪上,四峰弟子齐聚,长老会的席位设在坪中央的高台上,气氛肃穆。
随着钟声敲响,荆夏阳率先起身:“今日大会,先议宗主之位……”
他话音未落,一道剑光突然从人群中射出,直扑高台上的长老席——是严峰!他不知何时挣脱了寒牢,此刻双目赤红,显然被人操控,手里的长剑直指陆嫁嫁!
“陆嫁嫁!偿我兄长性命来!”
变故突生,众人惊呼。陆嫁嫁却端坐不动,甚至没有看那道剑光。
就在剑光距她三尺时,另一道更快的剑光后发先至,精准地斩断了严峰的手腕。李长久不知何时站到了高台上,手里的“斩愁”仙剑还在嗡鸣。
“急什么。”他笑眯眯地看着惨叫的严峰,“要报仇,也得排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