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拒绝”那几个字。
他眼中的狂暴怒火并未熄灭,但一丝极其微弱、却至关重要的理智,如同狂风中摇曳的烛火,艰难地穿透了嫉妒与杀意的迷雾。
他想起了何雨昂那双平静深邃、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眸。他深知何雨昂的原则和底线——绝不滥杀,尤其是不牵连无辜(至少是相对无辜)。
那女人的行为虽然令人作呕,但罪不至死。如果自己因为一时醋意和占有欲,就下令清除她…何雨昂会怎么看他?会不会觉得他残忍、失控、不可理喻?会不会因此…彻底疏远他,甚至切断那根维系着他们之间微妙联系的无形丝线?
这个念头,比翠兰的骚扰本身,更让亚历山大感到恐惧!如同冰水浇头,瞬间浇灭了他大半的杀意。
他不能…不能因为一只苍蝇,而失去靠近太阳的资格!
亚历山大痛苦地闭上眼睛,深吸了几口气,再睁开时,眼中的狂暴褪去不少,但那份冰冷的怒意和醋意依旧浓得化不开。他咬着牙,一字一顿地更改了命令,声音嘶哑而压抑:
“Fet the clearance.(取消清除。)”
“Monitor her closely.(严密监控她。)”
“Ensure she NEVER appears within five kilometers of him again! By ANY means necessary! Uood?(确保她永远、永远不能再出现在他五公里范围之内!用任何必要的手段!明白吗?)”
他强调着“五公里”和“任何必要手段”,语气中的冰冷和不容置疑,让“影子”都感到一阵寒意。这比首接清除更麻烦,但也更符合“老板”一贯的行事风格——精准、冷酷、不留后患,且尽可能避免不必要的血腥。
“Uood, Boss. Will be done.(明白,老板。立刻执行。)”“影子”再次躬身,身影如同融入阴影般,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房间里只剩下亚历山大一个人。他颓然地坐倒在宽大的真皮沙发里,将脸深深埋进染血的手掌中。伏特加的酒气和血腥味混合在一起,弥漫在空气中。窗外,北欧的冻雨依旧淅淅沥沥,敲打着玻璃窗,如同他此刻纷乱而痛苦的心绪。
暴怒的余烬在胸腔中灼烧,醋意的酸涩如同毒液在血管里蔓延。他嫉妒那个叫翠兰的女人,嫉妒她可以如此肆无忌惮、不知死活地靠近何雨昂,哪怕被拒绝;
他更痛恨自己的无力,痛恨自己无法日夜守护在何雨昂身边,为他隔绝一切凡尘的侵扰。那份跨越了国界、超越了生死、深沉到近乎偏执的爱恋与占有欲,在这一刻被一份来自遥远东方的、荒诞的骚扰报告彻底点燃,烧得他五脏俱焚。
“雨昂…” 亚历山大痛苦地低语着,声音沙哑破碎,“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他像一头受伤的孤狼,在空旷豪华的公寓里,独自舔舐着因醋意和思念而撕裂的伤口。
而远在万里之外的何雨昂,此刻正坐在槐树下的石凳上,指尖拂过一片新落的槐叶,深邃的眼眸中映着灰蒙蒙的天空,对那场因他而起的、席卷了北欧的醋海风暴,浑然未觉。
西合院里,暮色渐沉。
何雨昂处理完手头的事务,合上那本线装的《南华真经》。他起身走到院中,习惯性地在槐树下静立片刻。晚风带着初春的微寒,拂过他的衣襟。
他敏锐地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不是来自院外,而是来自…墙外某个极其隐蔽的角落。“影子”惯常的潜伏点。
但此刻,那潜伏的气息不再是以往那种如同岩石般绝对静止的、纯粹的守护状态。那气息中,多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一丝冰冷、锐利、带着强烈执行意味的…杀意?虽然只是一闪而逝,迅速被更深的隐匿取代,但如何能逃过何雨昂那如同深渊般敏锐的感知?
何雨昂的目光如同无形的探针,穿透墙壁和夜色,精准地锁定了那个角落。他“看”到了“影子”刚刚接收并销毁某种微型指令载体的残存能量波动,也捕捉到了那瞬间泄露的、针对翠兰的冰冷锁定。
联系到白天翠兰在单位的闹剧,答案呼之欲出。
亚历山大…知道了。
而且…反应很大。
何雨昂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丝极淡、极淡的弧度。那并非愉悦,而是一种洞悉一切的、带着些许无奈和…一丝难以言喻意味的了然。他仿佛看到了万里之外,那个金发男人因暴怒而捏碎酒杯、因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