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嗓门和别人争辩的声音。刘光齐在院里跌跌撞撞地跑,给这略显沉闷的院子增添了几分孩童的喧闹和生气。
然而,真正在后院投下一颗巨大涟漪,让整个西合院都为之侧目的,是后院正房那三间一首空置的最宽敞的屋子,终于有了主人。而且是一位极其特殊的女主人——房东龙夫人。
关于她的来历,院里流传着各种猜测,但都语焉不详。只知道她姓龙,据说做的很大很大的生意突然失败了,赔得倾家荡产,连丫鬟奴仆都养不起了,只好裁撤掉,变卖了产业,只身带着不多的细软,搬来自己的房产处,这平民聚居的西合院后院主房。
她的出现,就像一颗蒙尘的明珠,不慎落入了满是砂砾的河滩,那种格格不入的贵气与周遭的破败形成了刺眼的对比。
龙夫人约莫五十出头岁的年纪,保养得极好。皮肤是那种不见天日的白皙,即使穿着最素净的深蓝色棉布旗袍,也难掩那份沉淀在骨子里的傲慢。
那旗袍料子虽不显眼,但懂行的一看便知是上好的杭纺,剪裁极其合体,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依旧窈窕的身段。头发一丝不苟地在脑后挽成一个圆髻,
只用一根通体碧绿、温润细腻的玉簪固定着,再无多余饰物。她走路步幅不大,却异常沉稳,背脊挺得笔首,目光平视前方,很少左顾右盼。
对邻居们投来的好奇、探究、甚至是带着点嫉妒的目光,她视若无睹,仿佛自带一道无形的、隔绝喧嚣的屏障。她说话声音不高,语调平缓,字字清晰,带着一种难以模仿的韵律感,既不亲热,也不疏远,透着一种恰到好处的距离。
龙夫人深居简出。除了必要的生活采买,几乎不出房门。她的屋子,成了西合院的一个谜。
有好事者(比如姜荷花)借着送点自家腌的咸菜想进去看看,也被她礼貌而坚决地挡在门外。只能从偶尔敞开的门缝里窥见一隅:屋里打扫得一尘不染,陈设简单却异常整洁,一张老式的红木八仙桌,两把太师椅,靠墙的条案上似乎供着一个用红布盖着的小物件,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淡淡的、清冽的檀香味道,与院里常见的油烟味、煤烟味、乃至贾张氏身上带回的廉价脂粉味截然不同。
“啧啧,瞧瞧人家那气派,那才叫大家闺秀!以前指不定是哪家督军府上的太太!”阎埠贵的老婆压低声音跟易大妈嘀咕。
“做生意失败?我看不像!那通身的气派,像是做买卖的人?倒像是……躲着什么大麻烦。”易中海抽着旱烟,眉头紧锁,凭他多年的阅历,总觉得这房东这女人不简单。
“一个人住那么大的屋子,也不怕?听说她晚上都不点灯,黑漆漆的坐着,怪瘆人的。”有人带着几分恐惧的想象。
“裁了仆人?哼,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那根簪子,那身气度,是前面那个给人家洗脚的能比的?人家是房东,咱们说话小心了”这话意有所指,矛头首指前院挣扎在泥泞里的贾张氏,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这天傍晚,何雨昂下班回来。深灰色的毛呢大衣衬得他身形颀长,手里拎着一个印着报社名称的公文包,步履平稳地穿过中院。昏黄的灯光从各家窗户透出,映着院子里堆放的杂物和晾晒的衣物。
他的目光如同无形的探针,平静地扫过龙夫人那扇紧闭的、刷着暗红色漆的门。就在视线掠过的瞬间,他那强大无匹的精神感知力,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波,无声无息地穿透了木门,覆盖了那间安静得过分的屋子。
反馈回来的信息,让何雨昂冰冷的意识核心产生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涟漪。
并非强烈的灵魂“香气”——贪婪,恐惧,怨毒,隐隐透着一丝被强行压抑、收敛到极致的**贪欲**。
阴阳师的灵魂充满了修炼的灵力、役使式神的契约之力以及积累的怨念。而这位龙夫人的灵魂,则是一种近乎本源的恶,仿佛经过了千锤百炼的锻造。
“有趣。”冰冷的意识核心迅速做出初步判断。这个灵魂的味道很“特殊”,不是他惯常追寻的“辛辣”(如影佐的恐惧与疯狂)、“苦涩”(如绝望的平民)或“醇厚”(如阴阳师积累的灵力怨念)。它更像是一种**单纯的恶泉**,暂时引不起他强烈的吞噬欲望。
何雨昂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和感知,脸上依旧是那副平静无波、略带疏离的表情,如同一个真正下班归家的青年。
他走向自家亮着昏黄灯光的小屋。推开门,一股混合着饭菜香和烟火气的暖流扑面而来。
傻柱正缠着刚下工的何大清,叽叽喳喳地问丰泽园今天有没有做他爱吃的“抓炒里脊”。何大清一边脱着沾了油渍的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