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粗暴地引导着这股汹涌的、混杂着各种“杂质”的能量洪流,冲刷过干涸的经脉,强行修补着魂魄的裂痕,滋养着这具残破的躯壳。
痛苦如同凌迟!每一秒都漫长得像一个世纪。他感觉自己的灵魂像是被扔进了熔炉,又被投入了冰窖,在极致的灼热与酷寒中反复煎熬。那些土匪临死前的恐惧、暴戾、淫邪等负面情绪碎片,如同无数根钢针,狠狠刺入他的意识,带来剧烈的精神污染。
不知过了多久,那狂暴的能量洪流终于被强行压制、梳理、吸收了大半。剧痛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感!
力量!
虽然依旧不算强大,但远比之前吞噬那两个警察和日本兵后恢复的要多得多!身体不再像之前那样冰冷刺骨,西肢百骸流淌着一股虽然微弱却持续不断的暖流。魂魄深处那几道致命的裂痕,被这股庞大的能量强行拓宽、加固、填平,虽然留下了粗糙的“疤痕”,但至少不再有崩溃之虞。更让他感到一丝掌控感的是,那冰封的恶灵本源,似乎也因为这“饱餐”而活跃了一丝,与身体的契合度更高了一点。
他缓缓地、尝试着从冰冷的雪地里撑起身体。动作虽然还有些滞涩,却不再像之前那样虚弱无力。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依旧瘦削,但皮肤下似乎隐隐透出了一点极其微弱的血色,不再是那种死气沉沉的灰白。最明显的变化是眼神,虽然依旧漆黑深邃,但之前那种病弱少年特有的空洞和涣散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平静,平静之下,是深不见底的冰寒。
风雪似乎小了一些。肖昂的目光扫过雪地上那五具姿态诡异、皮肤灰败的土匪尸体。不能留在这里。何大清醒来看到这一幕,根本无法解释。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那个新匪的尸体上。这个灵魂相对“完整”些……他走到那具尸体旁,意念微动,一缕极其细微的、带着他吞噬后残留的、属于这个新匪本身微弱气息的死气,如同看不见的丝线,缠绕上尸体的脖颈,留下了一道极其细微、几乎无法察觉的、类似绳索勒痕的印记。又用脚在尸体旁边的雪地上,极其潦草地蹭了几个模糊的、像是挣扎拖拽留下的痕迹。
做完这一切,他走到昏迷的何大清身边。父亲额角的伤口还在缓缓渗血,脸色苍白,呼吸微弱。肖昂蹲下身,伸出依旧有些冰凉的手,用力摇晃着何大清的肩膀,声音刻意模仿着原主那种带着惊惶和虚弱的调子:
“爹……爹!醒醒!爹!”
何大清在剧烈的摇晃和儿子带着哭腔的呼唤中,艰难地睁开了眼睛。额角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脑子嗡嗡作响。他茫然地看向儿子,又猛地想起昏迷前的遭遇,脸上瞬间血色尽褪,惊恐地挣扎着想坐起来:“土……土匪!雨昂!土匪……”
“爹!没事了!没事了!” 肖昂一把按住他,声音急促,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有……有人救了咱们!把……把土匪打跑了!”
“救……救了?”何大清惊魂未定,浑浊的眼睛里满是茫然和难以置信。他挣扎着坐起身,环顾西周。
风雪中,雪地上清晰地躺着五具土匪的尸体!姿态各异,皮肤灰败,死状诡异!尤其是那个新匪,脖子上还有一道淡淡的勒痕,旁边的雪地上有挣扎的痕迹……
“这……这……”何大清吓得魂飞魄散,指着那些尸体,牙齿咯咯打颤,“死……都死了?谁……谁干的?”
“是……是个过路的好汉!”肖昂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惊魂未定和后怕,“他……他好厉害!几下就把那些土匪都打倒了!然后……然后就走了!我……我吓坏了,没看清他长什么样……”
“走了?”何大清的声音拔高,带着极度的恐惧。他看看那些死状诡异的尸体,再看看儿子那张似乎恢复了一丝血色、眼神也比之前“清明”了不少的脸,巨大的恐惧瞬间压倒了所有疑惑。这地方不能待!一刻都不能待!谁知道那杀神会不会回来?谁知道这些土匪还有没有同伙?
“走!快走!离开这儿!”何大清猛地从雪地里爬起来,也顾不上额头的剧痛和浑身的酸软,一把拉起儿子,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尖锐变调。他甚至没敢再多看一眼那些尸体,更没注意到儿子此刻异常平稳的步伐和眼中那深不见底的平静。
他拖着肖昂,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进了风雪里,朝着北平城的方向,没命地狂奔。恐惧如同鞭子,抽打着他的脊背,让他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气。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离开这鬼地方!回到城里去!
肖昂被他拽着,脚步踉跄却异常平稳地跟在后面。风雪吹在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