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姐姐...”棠姒嘟囔着往被子里钻，脚链却勾住了薄毯边缘，扯得整个床铺一阵凌乱。月儿哭笑不得，只好先解开纠缠的铃铛，又将她胡乱蹬散的锦被重新裹成蚕茧状。窗外夜风突然卷着细沙扑进来，她连忙起身放下雕花窗棂，垂落的纱帘将月光筛成细碎银斑，恰好落在棠姒熟睡的睫毛上。

殿外，栖梧殿传来的咒骂声不知何时停了。月儿望着榻上蜷缩的身影，突然瞥见床脚滚着支胭脂笔——笔尖还沾着半干涸的桃红色，像极了哪吒眼下被画的乌龟轮廓。她摇摇头轻笑，将胭脂笔收进妆奁时，听见棠姒在梦里含糊不清地哼：“下次...要把你们...全变成...”尾音消散在夜风中，混着脚链铃铛的余韵，飘向寂静的天宫长廊。

棠姒揉着发胀的太阳穴从锦被里探出脑袋，发丝乱得像团炸开的乌云，脚链铃铛随着动作磕在床栏上，发出几声没精打采的脆响。她眯眼望着窗外明晃晃的日光，喉间溢出不满的嘟囔：“哪个缺心眼的把窗户关得这么严实？”

话音未落，月儿端着铜盆跨进门槛，蒸腾的水雾里飘着安神的沉香。见棠姒正用被子裹着身子晃悠，脚链歪歪扭扭挂在脚踝上，昨夜被葡萄汁染脏的寝衣还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不由得轻叹一声：“我的好公主，您可算醒了。”

棠姒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鼻尖泛起可疑的红，伸手去够桌上的蜜饯罐时，手腕上混天绫留下的红痕跟着颤动：“头疼...定是那三只混球昨天折腾得太狠！”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猛地掀开被子，露出小腿上蜿蜒的淡红勒痕，“尤其是哪吒！下次再用混天绫捆我，本公主就把他的乾坤圈熔了做夜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