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喜欢队长这样的啊。

这个答案几乎要冲破喉咙。

可是，对上舷窗倒影里王面那双深邃的、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眸时，那呼之欲出的答案，瞬间被巨大的羞怯和不确定感淹没了。

队长对她究竟是什么感情呢……

她忽然想起作为“何意”时，在咖啡店里王面说的那句“男朋友”。

是不得己而为之，还是……有那么一丝真心？

陈知猛地收回目光，重新死死盯住窗外那千篇一律的云海，仿佛那里藏着什么绝世珍宝。

“……因为，”她张了张嘴，最终回了一个不会出错的答案，“……当时决定要好好学习。”

陈知说完这句话后，两人沉默了一瞬。

机舱内引擎的嗡鸣依旧，远处队友们压低的说笑声也隐约可闻，但王面只觉得那些声音都退到了遥远的地方。

他的目光落在陈知的侧脸上。

“学习……”王面的身体微微后靠，拉开了些许距离，像是在给她喘息的空间，但目光却依旧锁着她，“那现在呢？现在不需要学习了。”

“现在”两个字被他咬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明确指向当下的力量。

是的，她己经不再是那个需要埋头苦读、心无旁骛的学生了。

守夜人的生涯，是战斗、是成长、是探索未知，但书本上的“学习”，确实不再是生活的全部重心。

她失去了那个“要好好学习”的、看似万能的挡箭牌。

“嗯……”最终陈知只是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个极其轻微、几乎听不见的鼻音。

她甚至不敢转头，生怕会对上那双让她心底那点秘密无所遁形的双眸。

这声回应，与其说是回答，不如说是逃避。一个含糊的、没有任何实质内容的音节，将她此刻的心虚和无措暴露无遗。

王面看着眼前这只几乎要把自己缩成一团的小鹌鹑，那声怯怯的“嗯”像一根羽毛，轻轻搔过心尖，带起一阵难以言喻的酸软和……失落。

果然，还是太急了吗？

季岚的话如同警钟，再次在他耳边敲响：【要给她空间】、【小朋友容易害羞】、【不能太强势】。

刚才那股想要追问到底、想要一个清晰答案的冲动，如同退潮般缓缓平息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也更无奈的怜惜。

他在心底无声地叹了口气。

思绪，如浪花般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