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脸上露出一丝凝重:“那几人是个软骨头,吓唬几下就全招了。他们贪墨的银子,大部分都用于收买锦州下游固阳、临河两县的县令和驻军百户。”
萧承煜眼神一厉:“收买他们做什么?”
雷鸣脸色铁青,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他们掘开新修的固阳段堤坝,让洪水…淹了锦州城。若您真的来了锦州赈灾”
他们就能一石二鸟。
萧承煜赈灾不力,京城那边就能逼迫萧承煜交出手上的一部分权力;若赈灾顺利,他们也能借此机会暗杀萧承煜,让他有来无回。
萧承煜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
掘堤,水淹锦州。这已非贪腐,而是丧心病狂的屠城,是要拉上数十万锦州百姓给他陪葬。
好狠毒的萧凌雪,好一个无法无天的董家!
萧承煜站起身,眼神冰冷,“雷鸣,立刻持本王金批令箭,调集府衙所有衙役、本王亲卫营,并持我手令,向城外驻军王参将借兵五百,由你亲自统领,分兵两路,火速驰援固阳、临河两县接管堤防。另,锦州府全城戒备,组织青壮上堤巡逻,通知下游村镇,做好…最坏打算的撤离准备!”
离京前,钦天监就曾特意上奏,锦州还要下雨。
“属下遵命!”雷鸣深知事态紧急,领命后如同离弦之箭冲出书房。
萧承煜独自站在巨大的锦州舆图前,望着固阳堤坝的位置,手紧紧攥成了拳,骨节泛白,青筋暴起。
还得再快些,尽快回京,否则,京城局势难料,而沉知夏,也会更加危险。
两日后,固阳县新堤。
暴雨如注,豆大的雨点疯狂地砸在河面上,激起无数浑浊的水花。
梅江水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暴涨,浑浊的江水翻滚着,咆哮着,疯狂地冲击着新筑不久的堤坝。
堤坝上,光影摇曳。无数穿着蓑衣、浑身湿透的衙役、兵丁和自发组织起来的青壮百姓,正在泥泞中穿梭。
雷鸣浑身湿透,嘶哑着嗓子指挥:“快!这边!堵死!一定要堵死!后面的人跟上!快!”
他身边,是同样浑身泥水的固阳县令和驻军百户。
两人此刻面无人色,腿肚子都在打颤。
就在一天前,他们被雷鸣拿下时,还心存侥幸,以为只是寻常问话。
当雷鸣亮出萧承煜的金批令箭后,两人瞬间瘫软如泥。此刻站在堤上,更是魂飞魄散。
“雷…雷统领!水…水位还在涨!这…这新堤怕是…怕是顶不住啊!”固阳县令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雷鸣猛地转头,厉声道,“顶不住也得顶!王爷就在城里!这堤若是溃了,老子第一个砍了你们祭河神!给老子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