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夏刚踏上停在董府侧门外的马车,车帘还未放下,北斗便如同鬼魅般从巷子阴影里闪出,同她禀报道,“主子,钱老六带人去了霓裳阁了,苏雨柔被堵在铺子里,哭喊声整条街都听见了。°鸿?特?小,说?网,?± §更@?/新=?~最?¤快_钱老六放话,今日见不到银子,就拆了铺子,拿陆府地契抵债。”
沈知夏扶着车辕的手微微一顿,“回府,让隆昌牙行的掌柜去霓裳阁,就说本小姐这铺子,不租了。”
“是。”
北斗走了,马车启动,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辘辘的声响。
沈知夏靠在车壁上,闭上眼。董家的鸿门宴硝烟未散,陆家的后院大火,也该烧得更旺些了。
而此刻,撷芳园深处,一片狼藉的席面旁,董婧婧被两个心腹丫鬟勉强扶着,脸上泪痕未干,眼神却尽是怨毒。
她死死盯着沈知夏离去的方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沈知夏…我要你死!我一定要你死!”
“混账东西!”董老夫人猛拍了一下桌子,骂道,“你如今真是长大了,竟然连老身也不放在眼里了?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毒?”
董老夫人胸口剧烈起伏,董艺宁赶紧上前扶着,劝道,“祖母,大姐姐只是一时冲动…”
老夫人冷哼一声,转而看向董艺宁,表情瞬间柔和起来,“还是宁儿最懂事。”
说着,她又吩咐身后的几个婆子,“将大小姐带回去!”
婆子们立刻上前,直接用一块帕子堵了董婧婧的嘴,将人拖走了。
董艺宁的眼睛微眯了眯,冲着院子一个阴暗的角落,微点了点头,然后扶着老夫人回了她的院子。
一个灰色身影站在阴影中微微颔首,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假山后。
栖梧院。
“小姐!”春桃快步进来,脸上带着兴奋的红晕,“隆昌牙行的赵管事去霓裳阁时,钱老六已经将铺子砸了个稀巴烂,苏雨柔也拖走了,说是送去暗窑抵债!”
沈知夏头也没抬:“陆家那边呢?”
“乱成一锅粥了!”春桃语速飞快,“陆老夫人听说苏雨柔偷了陆府地契去借印子钱,气得当场晕了过去。*l_a~n!l^a?n,g?u*o`j′i^.?c~o-m+陆砚之带人去泰和庄要人,却被齐掌柜给赶了出来,说是泰和庄从不放印子钱。钱老六的手下躲在巷子里,将陆砚之套了麻袋打得鼻青脸肿扔在街上,他现在还在泰和庄门口哭嚎呢!”
“嗯。”沈知夏淡淡应了一声,仿佛在听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她看向侍立一旁的云芷,“把消息放出去,就说霓裳阁易主,新东家三日后重新开张。”
“废物!蠢货!”
董府书房,董阁老气得浑身发抖,一方上好的端砚狠狠砸在跪在地上的董艺宁脚边,墨汁四溅,染脏了她价值不菲的裙摆。
“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当面下毒?!还被人当众揭穿!我董家百年的脸面,全都被你丢尽了!”董阁老指着她,手指都在哆嗦,“选秀在即!你…你让我怎么把艺宁往皇上跟前推?!啊?!”
董艺宁虽然害怕,但一听到董艺宁的名字,立刻仰起脸,不服气地道,“祖父!我才是未来的皇后!董艺宁那个贱人她凭…”
“住口!”董阁老厉声打断,“你这个蠢货!来人!”
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人躬身进来。
“把她给我关进祠堂!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放她出来!”董阁老声音冰冷,“另外,给宫里递话,请大长公主殿下务必压下今日赏花宴的风声!所有人证…全都给我处理干净!”
栖梧院,夜已深沉。
沈知夏并未安寝,她换了一身利落的骑装,安安静静地坐在书桌前。_3\3*k~s¢w·.\c¢o¨m_
北斗和云芷如同两尊门神,一左一右侍立在阴影里。
“主子,”北斗低声道,“都安排好了。”
云芷在董家时,就留意到暗处有人。
出了董家,她同北斗说了这事,北斗潜入董家,果然发现几个灰衣人正躲在一个房间里谋划着什么。
“嗯。”沈知夏颔首,“董家那边有什么动静?”
北斗上前一步:“回主子,董婧婧被董阁老关进了祠堂。那行踪诡秘的灰衣人一个时辰前从董府后门溜出,轻功极高,直接去了城南的‘快活林’。”
“快活林?”沈知夏终于抬起头,“京城最大的销金窟,也是…有名的杀手窝点。”
“是。”北斗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