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哪像是数九寒天?倒似暮春时节踏青的打扮。若是来回奔波染了风寒,我可饶不了你。”
“有夜鸮和霜序护着,不会有事,你且安心。”
“你要相信你的妻主大人。”
荣妄嘴贱道:“这种时候,我也可以做一下你未过门的义父。”
裴桑枝:“好好的俊俏少年郎,偏偏长了张嘴。”
旋即,勾了勾荣妄的衣袖,语气里带着三分娇嗔七分关切:“你若再不回去,下回我可真不来寻你了。”
荣妄心下哀叹。
早知如此,他就不刻意着薄衣轻衫,装可怜了。
裴桑枝见荣妄没有反应,又轻推了一下,笑着催促道:“快些下去。”
“你瞧,我的马儿都快要冻坏了。”
“还有……”
裴桑枝的神色陡然一肃:“荣明熙,如真梦中种种,于眼下的人生而言,应该是穿堂而过的风,不是积淤的潭。”
“我绝不会任由自己陷入淤泥之中难以脱身的。”
“故而,你不必自责,不必内疚。”
“今时今日,早已天翻地覆。”
“如今,已经截然不同了。”
“我不会自哀自怜,我只会乘着这股风扶摇直上。”
“我希望,你也是如此。”
上辈子的磨难煎熬,只会作她复仇的动力,而不是束缚她的枷锁。
她这人,不内耗的。
荣妄望着裴桑枝,只觉得裴桑枝明亮而坚定的眼神,如破云之月,亘古永存。
“枝枝,其实很才是那个被漫天神佛眷顾的人。”
幸好,他眼光好,看人准,又下手快。
荣妄再一次庆幸着。
裴桑枝傲娇地扬起下巴,眼尾微微上挑,带着几分骄矜的意味,很是自然道:“知道就好。”
“荣明熙,能得本姑娘的垂青可是你几世修来的福分,你可得好生珍惜。”
裴桑枝的尾音拖得绵长,像裹了蜜糖的钩子,语气里透着理所当然的骄傲,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仿佛春日里佛宁寺后山最招摇的那枝垂丝海棠。
暗恋一个人真的总会叫人没来由地自卑起来,像是低到了尘埃里。
可若是两情相悦,彼此笃信对方生死不离,那心境便大不相同,似三冬过后忽逢暖阳,即便是再谨慎晦暗的性子,也会被这份底气滋养得鲜活起来,忍不住要张牙舞爪地绽放,活脱脱显出几分明媚娇俏的姿态。
舒展而恣意。
裴桑枝的这副模样,是荣妄滋养出的。
自然,也是仅荣妄一人可见的。
这便是好的情爱。
听着裴桑枝直白而娇气的话,荣妄的眼尾都浸着缱绻温柔:“对,是我几世修来的福气。”
“定当好好珍惜。”
裴桑枝轻哼一声。
她这张嘴,可没白长,说起甜言蜜语来,一套一套的,必须得哄的荣妄晕头转向一辈子。
呸……
什么甜言蜜语。
是真心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