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图治。史书工笔,自当铭刻其仁君之德、明君之智、孝子之心、慈父之情,断无半分疑议。至于龙子凤孙,贤德者固是锦上添花,若有不肖那便是儿孙自有儿孙福了。”
“退而言之,哪怕诸位天家贵人才具参差,以元和帝之圣明,所出子女中必有能承其仁德衣钵者,断至于尽数泯然。”
荣妄紧紧回握住裴桑枝的手,眼底闪过一丝疲惫,由衷叹道:“皇家的是非纠葛,当真是层出不穷,让人疲于应付。”
就象,年幼时,他确实曾将那些表兄弟视若手足,真心相待。
直到,处处不容他,人人忌惮他。
裴桑枝微微侧身,将肩膀轻轻往她那边送了送,嗓音温软:“若是累了,便靠着我歇会儿吧。”
有看得见的光鲜亮丽,自然也有看不见的晦暗疲惫。
荣妄顺势枕在裴桑枝肩上,眼眸半阖,轻声道:“不是累,是怕日后牵连你受累。”
夺嫡的风浪,荣国公府注定是躲不过的。
裴桑枝感到肩头一沉,挑挑眉:“你瞧着我象是怕受累的人吗?”
如若她怕受累,早就在永宁侯示好时,顺坡下驴,将前世今生切割干净,与侯府上下维持着表面和气的虚与委蛇。
她无惧风浪,也无惧牵累。
她很乐意往上爬的。
荣妄低笑一声,眼底漾着骄傲,附和道:“我的枝枝生来便是要乘风破浪,让人甘拜下风的。”
裴桑枝歪了歪脑袋,眉眼弯弯地在荣妄嘴角飞快地啄了一下:“这是奖励哦。”
荣妄耳尖微红。
真真是显得他太被动了。
“裴桑枝,你又又偷亲我。”荣妄故作严肃地抿了抿唇,声音里却带着藏不住的笑意。
马车内,烛影摇曳。
裴桑枝另一只手手指微拢,掌心轻轻复上荣妄的双眼,而后倾身向前,落下深深一吻,稍离寸许后,唇齿间溢出呢喃:“荣明熙,这是你妻主大人赐你的奖赏。”
“这可不是偷亲。”
尾音未散,复又粘贴前去,这次吻得愈发缠绵。
“是心之所向,是情难自禁。”
怎么办,她觉得她自己太象是放浪形骸的登徒子了。
而荣妄就是她轻薄唐突的良家女子。
然,美色当前,她实在做不到清冷自持,心如止水。
她就是爱荣妄。
爱荣妄这个人,爱荣妄这张脸。
她承认。
且,不觉得羞耻。
荣妄的长睫掠过裴桑枝的掌心,裴桑枝只觉带起的痒意便直往心口钻。
分明说着是商议正事,她都能心猿意马。
她可真不是东西。
罢了,待会儿再正经也不迟。
“妻主大人,既是奖赏,又怎能走神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