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了颤:“你的意思是,来人是皇室影卫?”
不,或许还有另一种可能。
这些人极有可能是清玉生前精心调教出来的人。
清玉临终前,将那枚能号令这些人的令牌郑重交予裴馀时,更留下遗命:从今往后,这些暗卫改奉裴馀时为主,誓死护裴馀时周全。
然而,以裴馀时的头脑,怕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这般曲折迂回的法子。
毕竟,想当初,裴馀时占据天时地利人和,却连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庶兄都料理不干净。
清玉的人交给了裴馀时,那裴馀时又交给了
裴桑枝!
成老太爷的脑海里浮现出裴桑枝的身影。
是裴桑枝的话,就不足为奇了。
成家啊
可惜了,当真是可惜了!
这般聪慧过人的女子,原是可以福泽满门、荫庇子孙三代的当家主母。
成家没这个福气!
“不必再查了。”成老太爷长叹一声,声音里透着几分唏嘘。
若是皇室影卫所为,追查亦是徒劳;
若是裴桑枝的手笔,那便更无需担忧,裴桑枝无意为难整个成家。
只是,在让他表态,逼他出手而已。
如今,成景翊和成景淮已经被打的一条命去了七八成,裴春草也丢了半条命。
这便是他的态度。
若是清玉还在世,看到后辈里有这么一个争气的,定会不遗馀力的栽培、托举,直至将裴桑枝送上青云端。
裴桑枝到底没有生在真正的好时候。
周府。
烛影摇曳,映得满室昏黄。
周域指尖掠过下属仓促呈上的消息。
永宁侯府入冬以来的桩桩变故尽在其上。
永宁侯府这是遭了什么天谴,还是被扫把星光顾了。
曾几何时,永宁侯还因膝下嫡子嫡女众多而洋洋自得。谁知转眼间,仅仅一个冬天,三个嫡子就折了两个,剩下那个不仅身陷囹圄,还染上了怪病。昔日风光无限的裴家明珠,如今竟沦落到给人做妾的地步,名声扫地。
唯独那个数月前才认祖归宗的裴桑枝,倒是一路青云直上,光鲜亮丽。
难怪
难怪在他质疑裴桑枝时,他的那些个老朋友们会是那种反应。
百因必有果,永宁侯府的报应怕不是就是裴桑枝吧。
“你且看看这个。”周域将那张密密麻麻写满消息的纸笺递向身侧的少年郎:“或许,怕是轮不到你替你姑母讨公道了。”
“等你三元及第,骑马游街,才名满大干之时,永宁侯府的白幡都要挂不下了。”
指不定,能死的,不能死的都死绝了。
少年郎接过纸笺,问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永宁侯和庄氏当真是裴五姑娘的亲生父母吗?”
“这上面写着,裴五姑娘认祖归宗的头一个月,受尽折磨,父母不慈,兄弟不善。如此作态,倒象是仇人相见,哪象是骨肉重逢?”
“而且,裴五姑娘的反应,也有些不同寻常。”
周域蹙蹙眉:“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你嫡亲的姑母是永宁侯的发妻”
少年郎摇摇头:“学生只是觉得此事颇不合常理。”
“按理说,一个流落在外多年、历经艰辛才得以认祖归宗的女儿,家中本该加倍怜惜才是。更何况”
“还是个即将及笄的姑娘。说句市侩却实在的话,这般年纪的女儿家,将来出嫁不正是能帮衬娘家的好姻缘吗?”
“事出反常必有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