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并无不同。
但单单只是一身布衣,也被他这张不同旁人的脸衬出几分非凡来。
一股子清贵气质淡淡往外溢。
赵景行微微抬手,唇角是清浅的微笑。
“不必多礼,孤……我有要事在身,不能以真面目示人。”
少女略微张大嘴巴,讶异地打量了他一番,才会意地笑道:“原来是这样。”
她蹙眉思索了一会儿,“那我应当称你为……景行?”
赵景行一怔,唇边笑意渐浓,“倒是不必以此相称。唤我阿砚便好。”
崔遇棠眼底划过一丝疑惑,随即反应过来。
太子赵景行,字颂砚。
“那阿砚如今是这珍宝阁里的小厮么?”
赵景行轻笑,“正是。”
“那么,阿砚,你可为我做些推荐么?”
赵景行一怔,撞进少女戏谑的眼眸中,不由失笑。
反正,他要去考察的下一站据此不远,就陪她玩玩也无妨。
更何况,他正好有话想要问她。
崔遇棠本是玩笑话,却不想赵景行反倒十分认真地为她介绍起珍宝阁二楼的奇石来。
她仔细听了听,发现赵景行对这些摆放在此处的奇石和玩物都有了解。
若是寻常客人,只怕真的要以为赵景行就是此处的小厮了。
对着她方才看的那块灵璧石,赵景行介绍几句后,眼眸向下扫过少女专注的神情,微微一顿。
“怎么了?”崔遇棠发觉他中断,不由问道。
赵景行看着她,眸色转深,“我听闻太医说,那日在旗山受袭,我身中剧毒,是嘉宁郡主为我煎的药。”
“是我。”
崔遇棠端详他的神色,忐忑道:“可是有什么问题吗?”
“不,没什么……”赵景行神情放松了些,“只是太医诊断我身受剧毒,仅靠带去旗山的药材,根本无法根除毒素。
“开的药方,也不过是用其他药材来压下这毒性罢了。
“但令人意外的是,那日我喝下那药之后,竟在回到东宫前,毒素就已清除了大半。
“虽然他们都说什么天龙血脉,皇恩庇佑一类的话,但我自然是不信的。
“如今,只是想问一问郡主,对此事可有什么头绪?”
少女眼睫轻闪,“我什么也不知道。那药是太医亲手交给我的,我只不过帮了个小忙罢了。”
见她躲闪的反应,赵景行更加笃定心中的想法,面上却是不显。
只意味深长道:“原来郡主也什么都不知道吗?那此事……当真蹊跷。
“看来,还得让他们继续查下去。
“否则,不知真相,我心难安。”
崔遇棠抬起脸,柔声道:“阿砚何必纠结这么多?只要你能平安无事,不就好了吗?”
她白皙精致的面容微微上仰,正十分专注地看着他,似要望进他的眼睛里。
那双水润的眸子中,带着几分真挚的关心。
赵景行不由一怔,眸子轻敛。
脑海中响起他醒过来时,身旁太医所说的话。
“殿下,您醒了?!”
太医的面容有欣喜,但更多的是震惊。
就好似,他不该在这时醒来那般。
太医震惊后将事情与他娓娓道来。
听到是崔遇棠亲手为他煎的药时,赵景行眉头不可抑止地蹙起。
她怎会……
随后太医便道:“殿下,臣陪在您身边多年,看过您身边多少形形色色的人,他们大多,都是为您的权势而来。
“然而,臣观这嘉宁郡主不同。她看见您受伤中毒时的担忧,绝不是假的……
“如今您骤然苏醒,想来郡主若是得知此事,定然会欣喜不已。”
赵景行蹙眉疑惑,又听见随着出行的丫鬟说道:“是呀,郡主亲手为您送来了药,但殿下却……”
丫鬟突然噤声。
“说。”
丫鬟只好又道,“殿下却抓住了郡主的手,似乎,似乎有些冒犯。”
回想起这些事,赵景行不由头疼地按了按额角。
起初见少女时,他对她这一身与鸢儿极为相似的装扮而产出怀疑,随后在树林里少女的那段陈白,仍未能消除他的所有疑虑。
可俗言道,患难见真情,若是在他看不见的时候,少女还能展现出关心和做出行动,他是否应当……信任她一些?
赵景行垂眸兀自想着,神色隐在阴影中,看不真切。
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