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崔阑手早已酸痛,但厅内气氛这般和谐,她不便贸然闯入。
一旁的管事瞧见她这副隐忍模样,心有不忍,上前劝道:“郡主,伯爷有令,许夫人在时,不得任何人打扰。
“此时定是顾念不上您了,您还是先行回去吧。”
崔阑唇角笑意僵硬,她不舍地看了一眼手中熬煮许久的羹汤,犹豫道:“可这是我亲手炖了好久的雪蛤羹……
“只是进去送个羹汤,也不许吗?”
管事面露为难,看了看里边,没说话。
眼见实在无法进去,崔阑叹息道:“那这雪蛤羹,就麻烦管事稍后为我呈上去吧。”
她将手中木盘交给对方,转身离去。
管事端着这沉重的雪蛤羹,望着少女不断甩手的动作,心中怜悯。
自从大小姐回来之后,郡主的面上就很少见到笑容了。
就连伯爷也更为关注大小姐,而非郡主,反倒是常常冷落她。
今日郡主难得有心尽一尽孝道,却被拦在门外。
他不由叹气。
相较于行事规矩、一丝不苟的大小姐,他倒是对真性情的郡主更为喜欢些,只叹这佑恩伯府内,两碗水始终是端不平的。
真性情的崔阑阴沉着脸回到清菊苑,看见昨夜留下的满室狼藉无人打扫,当场就发了脾气。
“你们这些贱婢竟敢偷懒!”她叉腰竖眉怒斥道,“我让你们将屋内打扫干净,为何不洒扫?”
身后传来一道淡淡嗓音。
“是我让她们别打扫的。”
犹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崔阑瞬间清醒,瑟缩的动作像极了怕人的鹌鹑。
“娘……”
较那日信心勃勃不同,田氏原本富态的面容变得清瘦几分,额头的纹路似乎更深了些,眉眼间是遮掩不住的疲惫。
崔阑小心翼翼地走近,试探道:“娘,你还在生气吗?”
却不想田氏冷笑一声。
掴耳声响起。
“娘!”崔阑捂着红肿疼痛的侧脸,目露震惊。
这还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被家人掌掴责罚。
田氏冷冷地看着她,似是恨铁不成钢,却又忍不住流露一丝心疼。
“娘,我那日确实是按你说的做了,我没有胡乱行动,也没有更改计划……”崔阑捂着脸哭泣道,“可我什么都做了,那贱人还是毫发无损!”
深深叹息一声,田氏终是不忍,揽过她靠在自己的肩头,轻轻拭去她的泪水。
“你既是我的女儿,怎会如此蠢笨?”
崔阑见她不安慰反倒斥责,眼泪涌得更凶了些。
“我,我已经尽力了……”
谁知那贱人是如何看穿她的计划的,还故意骗她,让她在众人面前露出慌乱的一面,使得京中不少人对她议论纷纷。
她已经怕极了京内的流言。
“你!”田氏叹息着摇头,转口道,“那贱人聪颖非凡,自从岭南回来之后,简直就像换了个人一样。
“眼下你祖母有心要为崔锦舟医治,我以毒控制他的手段不能时时使用,只怕崔遇棠名声鹊起的这段时间,她会更为肆无忌惮地压过你。”
崔阑恨得咬牙,“自从秦国公府回来后,那贱人不仅靠绣帕博得了许夫人的欢心,还在京内过得顺风顺水,我不知听到了多少有关她的好话了!”
田氏道:“既如此,那你更不该毫无长进,只懂得在院里发脾气。
“你以为清菊苑的丫鬟每一个都老老实实,绝不会将你的行为传播出去吗?
“还是你以为,你砸烂的每一个物件,不会被库房记录在册?还是说,你以为,你每次弄出的动静,都不会被你父亲所知吗?”
“我……”崔阑怔住。
“你可知你爹为何近日来不来看你,总是青睐那个贱人?”田氏苦口婆心地道,“你这般任性肆意,恰是他不喜的。”
崔汉向来,最喜欢听话懂事又能给他带来好处的人。这一点,田氏深有体会。
否则他也不会在得知她的身子无法继续生育后,便不再碰她,反而是在外面养着红颜知己了。
她无法为他孕育子嗣,便只能做一个听话懂事的夫人。
思及此,田氏唇边笑意苦涩几分,她怜惜地摸了摸崔阑的头发,说道:“上一次你虽不是魁首,但也得到了许夫人的礼物和认可,京中权贵皆知。
“这段时日,南地涝灾灾民北上,你若想再博些好名声,便吃些苦,去城外搭设救济棚,行些善事。
“如今,菡萏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