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她心中最想的,还是嫁给谢均。
思及谢均,崔阑不由看向身前坐着的少女,袖下修养得宜的指甲深深嵌入肉中。
她绝不会让崔遇棠的痴心妄想变成现实!
却在此时,坐在上位的许夫人难得睁大眼睛,惊声道:“这山水云雾,怎能绣得恍若画上那般……”
南宫氏好奇地凑过去一看,也惊讶地微微张大嘴,“这是……绝作啊!”
贵女们不由好奇,是谁的作品能得此评价?
只见许夫人询问之时,坐在前边的少女袅袅婷婷站起身,宠辱不惊地道:“是小女拙作,还配不上许夫人这般称赞。”
许夫人连声赞叹,将手中绣帕传入下首之人手中,贵女们轮流看过一遍,皆赞叹不已。
这绣帕上的山水和缭绕的云雾,都好似画上那般动人,跃然其上,叫人不得不惊叹。
崔阑看着这绣帕上卓绝的绣工,面色僵硬,心底嫉恨浮现。
安苒眸中划过一抹怀疑,拿过那绣帕时,站起身,冷声质疑道:“敢问嘉宁郡主,这绣帕样式我曾在浮香阁见过,难不成,这帕子是郡主在浮香阁买来充数的?”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皆变。
在这人数众多的地方造假,岂不是与当面挑衅许夫人的威严无疑?
想必崔遇棠不会自讨没趣。
众人皆是这个想法,但安苒却看着一声不吭的崔遇棠,心中更为笃定,冷笑一声,道:
“浮香阁的那张绣帕,我现在派人去取,很快就能取到。
“只是不知,对此,嘉宁郡主该作何解释呢?”
鱼儿上钩了。崔遇棠面色平静:“这是我方才亲手绣制的,不知安小姐,想让我解释什么?”
安苒面色更冷。
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之前就听阑阑说过自家长姐如何的心机深沉,这次她倒真是见识上了。
这张绣帕几日前她才在浮香阁见过,当时也曾惊叹连连,绝不会记错!
这样拙劣的手法,也亏她崔遇棠做得出来!
她当即就吩咐自己的随从去取。
眼见气氛僵冷,许夫人面上笑意淡淡,望着少女的眸中多了几分探究。
若安苒所说为真,那这嘉宁郡主之前的一切,只怕也只是她伪装出来骗自己的罢了。
崔阑看着好戏,却突觉不对。
田氏的话语犹在耳边,崔遇棠绝不会做这般漏洞百出的举动。
那她究竟是想做什么?
犹豫之下,崔阑说道:“许夫人,请相信我阿姊,她绝不会是那类投机取巧之人,其中必然有误会。”
眼见崔阑帮着崔遇棠说话,安苒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勾起唇角,决定将这火烧的更旺一些。
“长乐郡主,你们同为姊妹,自然向着自家人说话。
“只是在这等丑劣行为面前,你若还分不清是非,真是……”
她摇摇头,眸光一亮,继续道:“我相信长乐郡主的良善,若此事为真,长乐郡主定能分清是非黑白的,是吧?”
崔阑一怔,只好将未说完的话咽下,看了眼崔遇棠后,道:“……自是如此。若姐姐当真做了这样的事,我绝不会再有意庇护。”
她心知安苒这般说,只不过是为了让她能在事后捞个言辞公正的好名声。
可事情当真能如此顺利吗?
她心里有些不安。
没一会儿,安家随从带着一女子走入。
“红袖见过许夫人,谢夫人。”
此人正是浮香阁的红袖。
而她手中的木匣内,正装着那张绣着山水云雾的金丝软帕。
待那绣帕展开后,众人一看,当真与安苒说的无异。
这两张绣帕绣工走线无一处不一样,看来都是出自浮香阁中人之手。
眼见真相大白,立即在贵女们之中掀起轩然大波。
“嘉宁郡主,这闺阁比试本就是随意取乐,比不得那般严格的比试,你却造假来蒙骗许夫人,究竟是何居心?”
“难不成郡主前边说的无意于哪位世家公子的话是骗人的?这次投机取巧,就是想博得许夫人欢心,随后引得旁人注意?”
“无论如何,身为郡主,身份尊贵,应当作为姐妹们的典范,可郡主如此作为,实在有辱闺仪名声!”
众人皆对崔遇棠指指点点。
崔阑咬着下唇,为难地向许夫人求情道:“请夫人见谅,阿姊做错了事,是崔家教导有误,还请夫人莫与她过多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