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遇棠闭目躺在床上,耳边传来崔汉与大夫的谈话声。\b!i·q¢i¨z*w¨w?.*c^o!m¨
“棠姐儿的病如何了?”
“伯爷,贵千金缠绵病榻已久,此番回京辗转风雨,怕是不好受的。如今,还需好好休养。
“老夫虽无能让贵千金彻底根除病根,但也能保证贵千金的身体此时能安然无虞。”
大夫转身离开。
听见身旁脚步声渐近,崔遇棠适时地睁开眼睛,撞进崔汉带着几分愧疚的眼神里。
“……爹?”
崔汉怔了一怔,满怀关心地看向她,“棠儿,你醒了。身体可有何处不适?”
崔遇棠眨眨眼睛,一双迷蒙的杏眼瞬间盈满泪光,将落不落。贝齿轻咬唇瓣,惨白的小脸上毫无血色,她竟是在无声哭泣。
这一幕看得崔汉心疼不已,“棠儿乖,你已经回到家了。往后,爹定然好好照顾你,不再叫你受一丝委屈。”
但下一瞬,他的满腔好话都被崔遇棠的一句话堵在了嗓子眼里。
“爹,为什么要让妹妹顶替我的身份入宫领赏?”
此话一出,在场三人皆是变了脸色。
好在仆人提前被田氏赶了出去,而大夫也去了外间写药方。
应当是无人听见。
崔汉声音有几分颤抖:“棠儿,此事……并非你想的那般。”
不同于前世的那般强硬,崔汉的态度明显要软和很多。
他苦涩地叹息道:“你不知,当时锦舟命悬一线,险些就要踏入了鬼门关。
“若不是阑阑愿意冒着欺君的风险进宫领赏,带回医术精湛的太医,只怕锦舟当真要殁了去。
“棠儿,爹知你心中有怨,有所不满也是理所应当。但,我们是一家人。
“既是自家人,那些赏赐终归还是我们崔家的,谁去领赏也都一样……”
他缓声说着,崔遇棠的视线慢慢挪到他身后的田氏母女二人身上。?看?书¢£,屋??? ÷?更ˉ新?最~/快±%<
与前世的说辞一样,皆是崔锦舟命在旦夕,崔家不得已而为之。
这般情有可原,便是她想动怒,好似都找不到指责的理由。
但她前世回家后,却连弟弟的一面都没见过。
崔遇棠眸中冷光划过。
看来,是有人故意让锦舟命悬一线,这才不得不进宫领赏。
幽冷的目光一闪而过,崔阑莫名地脊背一寒。
那眼神,就好似她被人看穿了一般。
崔阑立即轻声啜泣起来:“都怪我,都是我不好,若非我将那江湖骗子带回家中,姐姐也不会被认为是命格犯煞的不幸之人,便不会让姐姐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晶莹的泪珠簌簌落下,“扑通”一声,崔阑跪在地上,一路膝行至床边。
她握着崔遇棠的手,哭得浑身发颤:“姐姐,是我顶替了你的身份,是我的错,你若是生气,那便气我好了!
“爹和娘他们只是想救锦舟哥哥罢了,你千万别怪他们……
“对,对,你若是怪我,你想怎么对我都可以!”
说着,崔阑握着崔遇棠的手腕,就要将那只手往自己脸上扇去——
却未能如她所愿。
崔遇棠本就是装晕,早在渊观寺时,谢均派来的大夫就已经给她熬过药汁,如今她的身子并非看上去那般虚弱无力。
崔遇棠飞快地抽出手,冷淡地瞥她一眼,沉默不语。
见状,崔汉只当她怨气未消,又喋喋不休地解释了一番,大意是她不该心胸狭隘与家人斤斤计较等等,诸如此类。
崔遇棠只静静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对上那双如深潭般平静的眸子,崔汉心里感到怪异极了。
一股无名火蹭地窜了起来,他竖眉怒道:“我言尽于此!若非那江湖骗子蒙骗了我们一家人,我又怎么会同意让阑阑做这等危险之事?
“而你不但不考虑家人的处境之艰难,还为这一点小事与我们怄气!
“你若是还执着于斤斤计较,如此心胸狭隘,那便回岭南去!明明都是一家人,有何可计较的?!”
话罢,崔汉拂袖而去,负手站在外间。!7!6\k+s′./n¨e?t\
有人唱了黑脸,立即就会有人唱白脸。
田氏扶起跪地的崔阑,缓缓靠近崔遇棠。
她嘴角噙着抹笑意,手轻轻落在崔遇棠的颊边,温柔地抚摸着。
“棠姐儿,你父亲他到底是心疼你的,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