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敏那双在风雨中死死锁住她的眼睛。那张染血的纸页,那张血契,在她被抓住的左手手腕下方,被雨水浸透,紧紧地贴在她的皮肤上,那个扭曲的符号仿佛烙铁般滚烫。
回去?回到那个冰冷的密室,等待成为手术台上的“材料”?
田翠突然咧开嘴,对着贺兰敏露出了一个染血的、近乎疯狂的笑容。那笑容里没有恐惧,只有无尽的嘲弄和决绝。
“贺兰敏,”她的声音在风雨中飘摇,却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你的‘钥匙’……要断了!”
话音未落,在贺兰敏惊怒的目光中,田翠被他抓住的左手手腕猛地一拧!同时,她的右脚用尽最后力气,狠狠地蹬在湿滑的窗台外沿!
这不是挣脱,这是自毁式的下坠!
“刺啦——!” 布帛撕裂的声音。
“呃!” 贺兰敏闷哼一声,手中一滑!他只抓住了半截被撕裂的、染血的睡衣袖子!
田翠的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带着一抹刺目的血色,瞬间被狂风暴雨卷向深不见底的黑暗悬崖!只留下那半截染血的衣袖,还死死攥在贺兰敏探出窗外的手中。
“田翠——!!!”
贺兰敏的嘶吼声被狂暴的风雨撕得粉碎,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怒和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撕心裂肺的……恐惧?他眼睁睁地看着那道身影消失在翻涌的墨色深渊里。
密室顶角,那枚监控探头的红光,依旧在风雨飘摇的黎明前,无声地、冰冷地闪烁着,记录着这一切。扬声器里,贺兰容华冰冷的声音似乎也顿了一下,随即,那金属摩擦般的笑声带着掌控一切的满意,幽幽响起:
“看来,我们的‘材料’需要一点额外的‘回收’工作了。小敏,悬崖下面,是‘夜枭’的老巢吗?真是……有趣的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