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瑶强撑着笑容送走最后一位同事,直到确认所有人都离开后,她才如释重负地瘫坐在靠椅上。妆容掩盖不住她眼底的疲惫,这种应酬比加班还要累人。
“但愿这是年前最后一场……”她喃喃自语,随即又苦笑着摇头,“不对,还有公司的团年饭。”转念一想,至少全公司的场合反而轻松些,人越多,需要应付的场面话反而越少。
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指尖轻轻按压着突突跳动的神经。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太过荒谬——萧莫那些话语,王笑书突如其来的出现,叶飞雪欲言又止的神情……她深深吸气,闭上眼睛,试图将这些纷乱的画面驱逐出脑海。
!可记忆偏偏在最不该清晰的时候分外鲜明。
她控制不住。
——他取下戒指了。
这个念头像一根细小的针,悄无声息地刺进她的心脏,不致命,却疼得她呼吸微滞。?鸿?特,小^说¨罔¨ ·蕪?错?内+容-
她猛地睁开眼,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啤酒罐的边缘,冰凉的触感让她稍稍回神。
“理智点,慕容瑶。”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
——他放下了,你也该放下了。
可就在她准备起身离开时,身旁的座位突然被人占据。一股混合着威士忌与雪松木香的气息扑面而来,熟悉得让她心头一颤。她下意识转头,瞳孔骤然收缩。
萧莫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边,向来一丝不苟的形象此刻全然不见踪影。昂贵的西装外套随意敞开着,领带被扯得松松垮垮,几缕黑发凌乱地垂在额前。最令人在意的是他泛红的眼尾和略显迷离的眼神,整个人散发着浓重的酒气。
他就这样沉默地坐下,微微低垂着头,像个迷路的孩子。
——他喝醉了。
这个认知让她心脏猛地一跳,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这个认知让她心脏猛地漏跳一拍,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
“你怎么来了?”她压低声音,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他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晃了晃身子。慕容瑶这才注意到,在零下的天气里,他竟然连大衣都没穿,司机送他来的?为什么不拿外套?
混合着酒精的体温透过单薄的衬衫传来,萧莫缓缓侧过头,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脸上。带着酒意的呼吸灼热地拂过她的耳畔,让慕容瑶不自觉地绷紧了脊背。他盯着她看了许久,突然低笑了一声,嗓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慕容瑶,你为什么……”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他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像是硬生生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病复发了的事?
——为什么明明还放不下,却非要推开我?
——为什么……你总是这样?
慕容瑶看着他紧抿的唇线,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酸涩感从胸腔一路蔓延至喉咙。她仓促移开视线,伸手从桌上翻出一瓶未开封的柠檬水,拧开递给他:“你喝醉了。”
萧莫挡开她的手,动作干脆利落地抓起旁边没开封的啤酒,单手扣开拉环,仰头灌了一大口。酒液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在衬衫领口洇开一小片深色痕迹。
“你喜欢喝啤酒?什么时候开始的?”他的声音很低,带着酒精浸染后的微哑,像是砂纸轻轻摩擦过她的耳膜。
慕容瑶沉默了片刻,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啤酒罐上的水珠:“好几年前吧。”她轻抿了一口自己没喝完的酒,“每次也不多喝,微醺状态好入睡。”
“不好入睡……”萧莫苦笑一声,眼神晦暗不明,嘴上却说着轻佻的话,“是在想我吗?”
慕容瑶的指尖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随即扯出一个浅淡的笑容,没有接话。
——她不敢回答。
——因为她知道,只要开口,就会失控。
萧莫又灌了一口酒,问题像连珠炮似的抛出来:“你一直是一个人住?有没有亲密的朋友?一个人住多久了?房子是自己买的?我那天去没看见……养宠物了吗?我们分开这几年一直在这座城里?为什么提前修完学分毕业?”
每一个问题都像是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开她这些年精心掩藏的伤口。
“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些?”她神色微变,声音却依然维持着平稳。
萧莫不依不饶,眼神愈发锐利:“叔叔阿姨呢?当年那场诬告后提前退休,搬去哪儿了?身体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