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在狭小的电梯间对峙,一个衣冠楚楚,一个狼狈不堪,却都带着同样的执念。雨水的潮湿气息在空气中弥漫,混合着某种无形的硝烟味。王笑书微微勾起嘴角,镜片后的目光平静如水。
空气仿佛凝固了。
萧莫的眼睛布满血丝,红得骇人,像是熬过了无数个不眠之夜。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王笑书手中的医疗箱上,瞳孔骤然紧缩。
“她怎么样了?”萧莫的声音低沉得像是雷暴前的闷响,带着掩饰不住的颤抖。
是的,当王笑书冒着倾盆暴雨赶到公寓楼下时,萧莫已经在那里等了不知多久。他们之间爆发了这些年来第一次正面冲突——
时间倒回一小时前,慕容瑶公寓楼下
王笑书的奔驰刚停稳,豆大的雨点就噼里啪啦砸在挡风玻璃上。他抓起副驾的医药箱刚下车,关上车门的瞬间,一道黑影突然挡在车前。不远处,那辆熟悉的黑色迈巴赫以一种近乎挑衅的姿态横停在小区通道上,刺眼的车灯逼得他不得不眯起眼睛。
!“笑书哥,果然是你。”萧莫撑着黑伞站在雨幕中,剪裁考究的西装外披着大衣,肩头看上去湿漉漉的,显然已经等候多时。伞沿的水珠连成线,在他脚边汇成一片小小的水洼,倒映着他紧绷的下颌线。
王笑书锁上车门,驼色大衣的肩头立刻被雨水浸透,声音冰冷,“让路。”
“你怎么会在这里?”萧莫上前一步拦住他的去路,腕间的百达翡丽在雨中泛着冷光,“联姻的事……王阿姨都跟她说了什么?”
“她淋雨了。”王笑书简短地回答,目光越过萧莫的肩膀,望向公寓楼的方向。
雨声太大,几乎要盖过他的声音,但这句话却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萧莫心上。
他果然知道,萧莫的瞳孔骤然收缩,整个人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般绷紧了身体,“这和你无关!”
两人站得太近,医用酒精的气味从王笑书身上飘散出来,混着雨水的土腥气。王笑书看着他发红的眼角,忽然想起十岁那年,萧莫也是这样拦着他,追问是谁告密了他偷养的小狗。
“这就是你的计划?”王笑书的声音锋利如手术刀,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甚至有种居高临下的审视感,“小莫,这六年你学了些什么?”
“联姻本来就是假的,我当然可以把它变得不重要,王阿姨这个时候……”箫莫急急地说道,又突然哽住,像被自己拙劣的辩解噎住了喉咙。
王笑书推开他的手,医疗箱金属边沿磕在车门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所以现在你觉得,这都是别人的问题?”
“哥,你什么都不知道!”
“呵,”王笑书冷笑出声,像是看什么笑话,“不知道什么?不知道你瞒着她联姻的事?不知道萧叔叔和我妈在打什么算盘?”
他向前逼近一步,两人近得能闻到对方身上雨水和消毒水混杂的气息,“还是不知道你当年接近慕容瑶,本就是为了利用她摆脱家族?嗯?”
萧莫像是被戳中痛处,声音陡然尖利,“哥,你装什么圣人!当年你作为叶氏继承人的时候......”
“我跟你不一样,”王笑书面无表情地打断他,语气平静得可怕,“我设计叶氏继承权的时候——你还在玩模型飞机。”
萧莫张了张嘴,却被王笑书近乎冷酷的神情震住。多少年了,他再没见过这样的笑书哥——那个曾经的叶氏继承人的气场。
萧莫的眼神骤然锋利,“哥,你!你对瑶瑶……什么时候?!”
王笑书突然摘掉眼镜,那双总是含笑的眼睛此刻冷得像手术台上的无影灯,“我只是不想看见她再受伤。”
箫莫觉得自己都要炸掉,整个人都僵住了,瞪大的双眼里写满不可置信。
“冷静点,”王笑书重新戴上眼镜,语气恢复平静:“她现在需要医生,你要继续发疯就接着淋雨。”
箫莫的手慢慢松开,指节泛白,最终退开一步。
“这件事从来不是我们两个能争出输赢的。”王笑书平静地说道,“放心,我不会让她知道。”
王笑书转身走进雨幕,直奔公寓大厅,听见身后传来压抑的吼声:“别碰她!”
而现在——
王笑书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平静无波:“39.2度高烧,已经打了退烧针。”他侧身让出通道,语气平淡得像是在交代病历,“她现在需要休息。”
萧莫猛地抓住王笑书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