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接着走到阳台上,拉开窗户,寒风立刻扑面而来,12楼窗外的城市灯火依旧璀璨,雨声浠沥沥,又好像没有再下了,仿佛刚刚的暴雨只是幻觉。
然而,令人诧异的是,她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些事情的发生,依旧像往常一样,机械般地行动着。她若无其事地拿起晾衣杆,将晾晒的衣物收下来,然后用手轻轻触摸了一下,确定衣物已经干透后,便随手将其扔到了沙发的一角。
紧接着,她又默默地蹲下身子,回到阳台,拿起水壶,给不需要浇水的芦荟浇水,给半死不活的多肉浇水,眼神却空洞无神,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浇完花后,恍若梦游般地走进厨房。电饭煲里的米饭已经煮好,自动跳转到保温键,橙色的指示灯亮着。她切断电源,打开锅盖,裹挟着米香的白色热气扑面而来,拿起饭勺添满一碗米饭。转头,拉开冰箱的门,里面摆放着用保鲜膜包裹着的碗,那是昨天打包回来的卤鹅,还剩下一些没有吃完。
她面无表情地将卤鹅拿出来,撕开保鲜膜,然后一股脑儿地倒进了空气炸锅里,熟练地扭动着按钮,设定好加热时间为五分钟。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空气炸锅发出轻微的嗡嗡声和噼里啪啦冒油的声音,而她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着加热结束。
终于,五分钟过去了,空气炸锅里的卤鹅变得热气腾腾。她熟练地将卤鹅夹出来一一摆放在餐桌上,动作娴熟而又生硬。这一切都像是被设定好的程序,她只是按照这个程序去完成每一个步骤,没有丝毫的情感波动。
然而,当她拿起筷子,准备夹起一块卤鹅时,却突然发现自己竟然一点食欲也没有。那原本应该香气扑鼻的卤鹅,此刻在她的眼中却变得毫无吸引力。她的手像失去了控制一般,无力地垂落在桌子上,手中的筷子也“啪嗒”一声掉落在餐桌上。
就在这一瞬间,她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身体猛地瘫软在椅子里。她的笑声突然响起,那是一种毫无顾忌、近乎癫狂的笑声,连她自己都被这笑声吓了一跳。
单手捂着脸不知道该做什么,又停止了笑,拿起筷子端起碗,筷子尖戳进米饭,最后强迫似的,往嘴里塞食物,咽下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把所有家务都做完了,解开包着头发的毛巾,任其乱七八糟地披散在肩膀上,拖着脚往沙发的方向走。
“啊!”
倏地,她踢到了刚刚没关好的抽屉,一阵剧痛来袭,从脚趾传来连着她的心脏。慕容瑶猛地蹲下,想去捂住脚趾,关节又撞到柜子,柜子上摆着的瓶瓶罐罐倒了一片,持续的剧痛像一道闪电劈开她麻木的外壳,她捂着痛处,眼泪刷地留下来。
“呜呜……”
第一声呜咽冲破喉咙时,慕容瑶自己都懵了。泪水决堤般涌出,砸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啪嗒”声。她顺势坐在了地上,蜷缩在那里,抱紧自己的脚,指甲深深陷入睡袍面料。
那些难以忘记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萧莫第一次牵她手时掌心的薄汗;他们一起在天台上看夕阳时的亲密;他们在修学活动里的默契;他们在学校小花园里,他送自己戒指时的样子;他对自己的表白;还有他们重逢后,长椅上的那个热烈的吻;他们......
这些画面突然镀上怀疑的色彩。哪一刻是真的?哪一刻是演技?他看着她时,究竟是在看慕容瑶,还是在看一枚精心布置的棋子?
突然觉得很累,累到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又下大了,噼里啪啦地雨声像是在叩问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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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打在玻璃上,汇聚成一道道蜿蜒的水痕。王笑书作为第一助手刚结束一台四小时的多发创伤联合手术,消毒水的气味还萦绕在指尖,混合着淡淡的血腥气——尽管他已经洗了三遍手。
他靠在医生休息室的窗边,摘下眼镜,用拇指和食指重重按了按酸胀的鼻梁。手机震动时,他正用牙齿撕开葡萄糖补充剂的包装,甜腻的液体滑入喉咙,却压不住胃里翻涌的难受,长时间的手术站立让他的小腿肌肉微微发颤,后腰像是被人用钝器狠狠捶打过一般。
“妈?”他含糊地应着,将手机夹在肩膀和耳朵之间,声音因为葡萄糖的粘腻而有些含糊。窗外一道闪电划过,惨白的光照照亮了他镜片后的眼睛,眼下泛着淡淡的青色,柔和的脸上满是疲惫,但一双眼睛里是不可捉磨的情绪。
这个时间,他妈妈会打电话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