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修长的手指抚过枕头,那里还残留着两根黑色的长发。王特助站在楼梯口,偏着头看向厨房,看到熟悉的人影,眼神变得很有深意,他又走去卧室方向,在门口识趣地叫道,“老板。”
慕容瑶正在煎蛋,蛋黄在平底锅里微微颤动。身后传来脚步声,她没回头,只是将火调小了些。又是一阵脚步声,这次更近了些,她能感觉到有人站在了她身后不远处。
“你没走?”萧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慕容瑶转身,晨光中的萧莫穿着深蓝色家居服,头发还有些乱,金丝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镜片后的眼睛因为惊喜而微微睁大。她注意到他下巴上有个小小的红印——是昨晚她撞的。他的领口微敞,露出锁骨处的一颗小痣,在晨光中格外明显。
“吃早饭了吗?”她递过装着煎蛋的盘子,蛋黄颤巍巍的,正是他喜欢的溏心。指尖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
萧莫愣了一秒,喉结动了动,“还没有。”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带着开完会后用嗓过度的沙哑。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盘子上,眼神柔软。
“王特助呢?”慕容瑶往他身后张望,试图转移话题。^墈?书`屋¨小^说^王¢ ¨首!发_她的耳尖悄悄红了,在晨光中几乎透明。
“噢,我吃过才过来的。”王特助站在不远处,手里抱着电脑,眼镜后的眼睛闪烁着促狭的光,“你们聊,我先走了。”他冲慕容瑶点点头,很贴心,关门声轻得几乎听不见。
萧莫接过盘子,指尖不经意相触,两人都有点愣住,但都没有避开。
“醒多久了?头还晕吗?”他跟着她走到餐桌旁,声音轻柔得像是在哄孩子。阳光透过纱帘照在餐桌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慕容瑶将炒好的青菜端了过去,又被萧莫伸手接了过去。
“好多了。”慕容瑶转头,从碗柜里拿出两个碗,盛了粥,米粒熬得开花,皮蛋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昨晚我不是在飞雪家吗?”她故意问道,眼睛却不敢看他,专注地盯着粥碗。
“她那张沙发能睡下你们俩?”萧莫挑眉,镜片后的眼睛带着促狭的笑意,“怎么会喝那么多酒?”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节奏透露出内心的不平静。
慕容瑶端着粥转过来的时候,萧莫已经摆好了勺子,他接过她手中的碗,怕她烫到。
“咖啡?”慕容瑶转头看着咖啡机问。
“我来,”萧莫走了过去,从杯架上取下白瓷杯。
“我也要,”慕容瑶走到餐桌边坐下,举手道。
“不行,”萧莫拒绝,“你昨晚醉酒,今早喝温水,”说完,已经倒了一杯温白开水走过来,放在她的面前。
“我水肿了哎,”慕容瑶低声咕噜,手指轻轻敲击着杯壁。
萧莫笑着坐下来,没在意她的抱怨,“你还没回答我,怎么喝那么多酒?”
“庆祝啊。”皮蛋瘦肉粥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慕容瑶小心地吹散热气,“她终于坚定地走在自己的人生路上了。”顿了顿,声音低了下来,“顺便除除我的霉运。”
米粒熬得开花,萧莫舀了一勺,温度刚好。热气模糊了他的镜片,他不得不把眼镜摘下来放在一旁。没有了镜片的遮挡,他的眼睛在晨光中呈现出清澈的琥珀色,像是融化的蜜糖。
“昨晚我喝酒了做的粥,”慕容瑶有些不好意思,但依然镇定,“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我可以。”语气笃定得像是宣誓。他的指尖在递过筷子时轻轻擦过她的手背,像是无意的触碰,却又带着刻意的试探。
“那就好。”慕容瑶推过煎蛋,“溏心的。”
萧莫的手顿了顿。她还记得。
六年前他们总在一起吃饭,她也是这样把溏心蛋推到他面前。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几乎能听见餐馆里嘈杂的人声和身旁她的侧脸。
“昨晚的事,”他试探着问,声音比平时低沉,“你还记得吗?”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记得。”慕容瑶放下勺子,陶瓷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她的目光终于对上他的,琥珀色的眼睛里盛满了复杂的情绪。
萧莫猛地抬头,眼睛微微睁大,瞳孔在晨光中收缩成针尖大小。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像是咽下了什么难以言说的情绪。
“怎么?”慕容瑶歪头,一缕碎发垂落在脸颊边,在阳光下泛着金色的光晕,“以为我断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