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衣渗进来，他点了点头，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粥热一下就能吃。”王笑书从架子上把砂锅端到灶台上，“你后半夜发烧了，我让王特助先回去了。好歹我是医生，照顾你绰绰有余。”

“骨科。”萧莫闷闷地反驳。

“怎么，还嫌弃啊？”王笑书失笑，拧开燃气灶。

萧莫的面色并不好，有些白，他沉默着，低垂着眼眸。

王笑书搅动着粥，米香渐渐弥漫开来，“你怎么喝这么多酒？王特助说你们老同学聚餐，又心情不好……”他突然顿住，像是想到了什么，“你见慕容了？”

！萧莫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指节猛地扣紧台面，骨节发白，“……嗯。”

“你俩六年不见，”王笑书看着粥面泛起的气泡，拿着饭勺搅拌，试探地问道，“这是聊得不愉快……”

“你说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明明就是真的，”萧莫说着，突然笑起来，眼底却烧着暗火，“怎么可以其中一个人说不要了，就结束了。”

王笑书看着他发红的眼眶，又想到慕容瑶的性格。

厨房的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王笑书放下饭勺，金属与陶瓷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知道她的，固执得厉害。”

“这些年，她都看在眼里，知道我……”萧莫说不下去，手握拳砸在料理台上，“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我他妈居然还在等她解释。”

王笑书欲言又止，手上的动作不停，关了火，拿起空碗，盛了一碗递给他。

萧莫接过来，拿起勺子，眼眸垂下盯着碗里的粥，呢喃，“她怎么敢……说忘就忘……还把戒指丢了。”

王笑书一愣，叹了口气，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会好的。”

萧莫没有回答，他机械地往嘴里送着粥，味同嚼蜡。他的目光穿过落地窗，望向远处渐渐亮起的天际线。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灰蓝色的晨光正一点点吞噬夜色，清透干净。

就像那些无法言说的情绪，终将在时间里慢慢淡去——

又或者，只是暂时蛰伏，等待下一个爆发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