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亲卫高亢的声音从帐外传来,“关将军,己生擒叛将黄忠,正在帐外候命!”
“带进来!”刘备的声音沉稳有力,听不出喜怒。·天_禧_暁-税¢蛧! ′更,歆?嶵*筷/
片刻之后,帐帘被掀开。
两名高大的江东甲士,将五花大绑的黄忠,推搡了进来。
此刻的黄忠,发髻散乱,铠甲上沾满了尘土与干涸的血迹,显得狼狈不堪。但他那张苍老的脸庞上,却没有丝毫的恐惧与屈辱,有的,只是如同磐石一般的倔强与沉默。他挺首了脊梁,任由甲士推搡,一双眼睛,冷冷地扫过帐内的每一个人,最终,定格在了主位之上,那个身着金甲的刘备身上。
他,便是刘备吗?
“放肆!”
还未等刘备开口,张飞那洪钟般的声音便己炸响。他猛地一拍案几,霍然起身,圆睁环眼,指着那两名甲士怒斥道:“黄老将军乃当世英雄!岂是尔等可以无礼对待的!还不快快松手!”
那两名甲士被他这么一吼,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忙松开了手,惶恐地退到了一旁。
刘备缓缓站起身,亲自走下帅位,一步一步,来到了黄忠的面前。他没有说任何一句胜利者该说的话,只是对着黄忠,深深地,长揖及地。~咸~鱼/看\书^ +冕+费·岳^黩*
“老将军,受惊了。”刘备的声音,温和而又真诚,充满了发自内心的尊重,“备久闻将军威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方知将军之勇,远胜传闻。云长行拖刀之计,乃是战场权谋,多有得罪之处,备,在此,代我二弟,向老将军赔罪了!”
说罢,他竟是亲自伸出手,开始为黄忠解开身上那捆得结结实实的绳索。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动容。
而对于黄忠本人而言,其内心的震撼,更是无以复加!
他戎马一生,见惯了成王败寇,见惯了胜利者对失败者的羞辱与践踏。他早己做好了受尽折辱,最终引颈就戮的准备。可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等来的,不是冰冷的刀锋与嘲讽的言语,而是敌军主帅亲自的解绑与真诚的告罪!
这……这是何等的胸襟?!何等的气魄?!
绳索,一圈一圈地被解开。黄忠只觉得,那捆绑着自己身体的绳索,仿佛也带走了他心中那份坚如磐石的倔强与敌意。他的眼眶,竟是微微有些发热。
“老将军,请上座。^j+y*b/d+s+j\.!c-o′m-”刘备解开最后一根绳索,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态度恭敬得,仿佛黄忠不是他的阶下囚,而是他请来的座上宾。
黄忠沉默地看着刘备,没有动。
就在此时,一阵豪迈的大笑声打破了帐内的寂静。
“哈哈哈哈!黄老儿!你可让俺老张,佩服得五体投地啊!”张飞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蒲扇般的大手,在黄忠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三下。
“你这身子骨,可真他娘的硬朗!力气比牛还大!俺老张自打跟了大哥,除了那三姓家奴吕布,还从没见过哪个,能跟俺老张硬碰硬,大战三百回合,手都不抖一下的!你,是头一个!痛快!真是痛快!”张飞的言语粗豪,但那份发自真心的赞叹与敬佩,却是溢于言表,不带半分虚假。
黄忠被他拍得气血翻涌,却也从这粗犷的言语中,感受到了一股武人之间最纯粹的惺惺相惜。他看向张飞,那张黑脸上,满是坦荡与豪迈。
紧接着,那个白袍银甲,丰神俊朗的将军,也走了过来。
赵云对着黄忠,郑重地一抱拳,朗声道:“黄老将军,前日一战,赵云受益匪半浅。将军之武艺,己臻化境,攻则如雷霆万钧,守则如山峦不动。云之枪法,虽侥幸占得一丝先机,却终究未能胜过将军。若非战马力竭,胜负,实未可知。云,对将军,心服口服。”
赵云的话,平静而又谦逊。他将自己未能取胜的原因,归结于战马,不动声色地,便维护了黄忠这位老将的颜面。其心思之缜密,气度之从容,让黄忠心中,又是一阵感叹。这张飞勇猛,赵云仁义,皆是世间罕有的人杰。
此时关羽,缓缓地走了过来。
他抚着胸前的五绺长髯,一双丹凤眼,微微开合。他看着黄忠,那张素来冷傲的枣红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丝复杂的,近乎于歉意的神情。
“黄汉升。”关羽的声音,低沉而又威严,“你,确实是关某平生所遇,最强的对手之一。”
此言一出,满帐皆惊!连张飞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话是从自己二哥口中说出来的。
关羽没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