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带着一丝久违的乖巧,一一回答:“医院……不知道具体时间,但应该是早上……我是路岑。”
她的声音虽然虚弱,却字字清晰,逻辑分明,眼神稳定,没有丝毫的迷茫或混乱。
李阳光紧绷的神经终于彻底松弛下来,一股巨大的暖流涌上心头。
他抬起头,对上陈牧野几乎要燃烧起来的、充满询问和期盼的目光,用力地、重重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极其疲惫却又无比欣慰的笑容:“嗯!醒了!意识清醒,状态……前所未有的好!”
陈牧野听到这句话,只觉得双腿一软,差点没站稳。他猛地扶住床栏,那悬在心头几天几夜、重逾千斤的巨石,终于轰然落地!
他长长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把积压的恐惧和担忧全部呼出去,眼眶瞬间又红了。
这时,路岑的主治医生和护士也匆匆赶到。
医生迅速上前,进行了一系列更详细的检查:听诊心肺、查看各项监护仪器的数据、测试肢体反应……整个过程,路岑都非常配合,眼神清亮地看着医生。
医生检查完毕,首起身,脸上也带着不可思议和欣慰的神情。
他对李阳光和陈牧野点点头:“生命体征平稳,意识完全清醒,神经反应正常。真是……奇迹。让她好好休息,暂时不要多说话,需要静养恢复体力。我们会继续观察。”
医生说完,又交代了护士几句,这才转身走出病房,去告知门外那几尊望眼欲穿的“石像”了——现在不是三尊,而是西尊,因为得知消息后星夜兼程赶来的吴湘南(事实是陈牧野忘和他说,还是左青打电话告诉他的),此刻也如同标枪般立在门口,脸上写满了凝重和期待。
病房里暂时安静下来。路岑的目光缓缓扫过陈牧野和李阳光布满疲惫却写满惊喜的脸,又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门外那些守候的身影。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歉意和感激,声音柔柔的,像羽毛拂过心尖:
“我这一觉……好像睡了很久?把你们……都吓坏了吧?” 她试着想动一动身体,却发现浑身软绵绵的,提不起一丝力气,像被抽掉了骨头,“……对不起。”
“傻丫头!说什么对不起!” 陈牧野立刻抢着说道,声音还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却充满了宠溺,“醒了就好!醒了比什么都强!天大的事都过去了!”
他搓了搓手,脸上终于露出了这几天来的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带着烟火气的温暖,“饿不饿?想吃什么?我一会儿就回去给你做!熬点小米粥?还是炖个汤?”
路岑看着陈牧野急切的样子,鹅蛋脸上绽开一个虚弱的、却无比真实的笑容,眼睛弯弯的,像盛着月牙:“都好……你做的,我都不挑。”
这笑容,这眼神,这语气……李阳光在一旁看得真切,心头最后一丝疑虑也彻底消散。
他忍不住轻轻“啧”了一声,带着调侃,也带着由衷的欣慰:“看来这次‘鬼门关’一日游,效果拔群啊?心理问题是真的好了。瞧瞧这气色,这眼睛里的‘雾’,散得干干净净,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路岑的目光转向李阳光,笑容里多了一丝坦然和释怀,她轻轻点了点头,声音虽轻,却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平静:“嗯,好了。”
她的手指下意识地、温柔地抚上自己的左胸口,感受着那隔着皮肉、稳定而有力地跳动着的温热,“我也得……替蓁蓁,多活几年不是?”
这句话,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李阳光和陈牧野心中激起复杂的涟漪。
有欣慰,有心酸,更有一种新生的力量感。
“好!走出来就好!” 李阳光用力点头,眼眶也有些发热,他拍了拍陈牧野的肩膀,“你陪着她,我出去……换他们进来看看。再不让他们看一眼,怕是要把门板挠穿了。” 他朝路岑投去一个鼓励的眼神,转身走出了病房。
很快,绍平歌、左青、叶梵、吴湘南西人,如同等待检阅的士兵,按捺着激动,轮流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
每个人都仔细地看了看路岑,看到她清明的眼神,看到她崭新的、带着平和气息的面容,看到她虽然虚弱却真实存在的笑容,那颗悬着的心才算是真正落回了肚子里。
没有过多的言语,眼神交汇间,一切尽在不言中。
绍平歌和吴湘南留了下来,坐在床边不远处的椅子上,轻声和路岑说着话,多是安慰和让她安心休息。
陈牧野则像打了鸡血一样,风风火火地赶回家,不仅给路岑精心熬上了软糯的小米粥,还顺便给同样担惊受怕的妻子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