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饱含无尽悲凉的“时间的鸿沟,真的好大啊……”如同最后的叹息,消散在冰冷的月光里。\三^叶-屋, ~最^新-章·节!更+新?快,
路岑不再哭泣,也不再言语。她只是更深地将自己蜷缩进沙发柔软的角落,像一只耗尽所有力气、终于找到避风港的幼兽。
怀里的泰迪熊被她紧紧搂着,几乎要嵌入她单薄的胸膛,仿佛那是她与这冰冷世界之间唯一的、最后的屏障。
她小小的身体不再因为抽泣而颤抖,反而呈现出一种近乎死寂的平静,只是那平静之下,是透支了所有情感后的巨大空洞。
月光流淌在她苍白得近乎透明的小脸上,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濡湿,粘在眼睑下,形成一片脆弱的阴影。
她的呼吸变得极其微弱、缓慢,仿佛下一秒就会停止。
在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中,她微弱的、气若游丝的声音,如同风中残烛的最后一丝摇曳,轻轻地响起:
“陈牧野……”
“我好像……累了……”
“我的心……她……” 她的小手无意识地按在左胸口,那里是“蓁蓁”的心脏所在,“……好像……想要休息了……”
那声音轻飘飘的,没有重量,却蕴含着一种生命之火即将燃尽的疲惫。
不是身体的累,而是灵魂深处被无尽的黑暗、思念、遗忘和绝望彻底掏空后,再也支撑不住的……崩解感。
陈牧野猛地一震,从监控台前抬起头。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里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额发凌乱,手背上的伤口还在渗血,整个人显得狼狈不堪。
但当他听到路岑那微弱得如同呓语般的声音时,所有的痛苦、愤怒和无力感,瞬间被一种更强烈的、近乎本能的守护欲取代。
他几乎是踉跄着冲到沙发边,没有犹豫,首接席地而坐,高大的身躯蜷缩在沙发旁,让自己尽可能贴近那个蜷缩着的小小身影。·`?咸ˉ鱼e?看[书?;网? ?1最t÷?新=章$#节±e:更\??新¢^快£=;
冰冷的瓷砖地面透过单薄的裤子传来寒意,但他浑然不觉。
他伸出手,动作是前所未有的轻柔,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小心翼翼,避开了她紧抱着玩偶的手臂,轻轻地、一下一下地拍抚着路岑那因为蜷缩而微微弓起的、瘦弱的背脊。
他的手掌宽厚而温暖,带着常年握刀留下的薄茧,此刻却收敛了所有的力道,只剩下一种笨拙却无比坚定的安抚。
“睡吧……”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却努力挤出最温和的语调,“别怕,睡吧。”
他像是在哄一个受了天大委屈、终于哭累了的孩子。
“明天……” 他顿了顿,说出这句连他自己都觉得无比苍白无力的安慰,“……太阳升起来的时候……一切……就会好的。”
这句话是如此的虚假,如此的无力,连他自己都无法相信。
明天,古神教会的阴影会逼近,林七夜身上的枷锁会收紧,吴湘南的“永恒”之伤依旧无解,他自己的灵魂归宿悬而未决,而路岑心中的“蓁蓁”,也永远不会再回来……
但他只能这样说。这是他此刻唯一能给予的、微薄得可怜的慰藉。
“乖~” 他放软了声音,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近乎笨拙的温柔,“睡吧……我在这儿……哪儿也不去……”
他的手掌继续轻柔地拍抚着,节奏缓慢而稳定,像一首无声的摇篮曲。
他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坐在冰冷的地上,用自己的体温和存在,为沙发角落里那个小小的、破碎的灵魂,撑起一方小小的、暂时的避风港。*3~8\看.书\网· ¨免!费^阅\读¨
路岑似乎感受到了那笨拙却坚定的安抚。
她紧绷的身体极其细微地放松了一点点,紧抱着泰迪熊的手臂也稍稍松了些力道。
她依旧将脸埋在玩偶柔软的绒毛里,长长的睫毛像濒死的蝶翼,轻轻颤动了几下,最终归于平静。
月光无声地移动,将陈牧野坐在地上的身影拉长。他宽阔的肩膀微微塌着,低着头,专注地看着沙发上那个终于陷入沉睡的小小隆起。
他的侧脸在阴影中显得格外刚毅,也格外疲惫。
手背上凝固的血迹和未干的泪痕,无声诉说着刚才那场灵魂风暴的惨烈。
监控室里,只剩下机器散热风扇发出的、几乎微不可闻的嗡鸣。
还有陈牧野那一下下,轻柔得如同怕惊扰了易碎梦境般的拍抚声。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