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时间。”
他看向路岑,目光复杂:“现在出手,我们可能就真的……过不了这个年了。” 他指的不仅仅是个人安危,更是整个沧南市的安宁。
路岑看着陈牧野眼中那复杂的权衡、隐忍的痛苦和守护的决心,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哦。”
对她而言,杀与不杀,区别不大。既然陈牧野选择了“过年”,那就听他的。
两人不再停留,迅速上车。
陈牧野发动引擎,黑色的越野车如同沉默的猎豹,驶离津南山,朝着灯火阑珊的沧南市区疾驰。
车厢内,气氛与之前的肃杀截然不同。
路岑抱着泰迪熊,舒服地窝在后座。脱离了战斗状态,她那点孩子气的、被陈牧野“娇惯”出来的小性子又冒了出来。
她踢掉鞋子,把脚丫蜷在座椅上,小嘴开始叭叭个不停:
“陈牧野,” 她戳了戳驾驶座的椅背,“我好像都被你喂胖了……你看我的脸,是不是圆了?” 她有点苦恼地捏了捏自己的小脸蛋。
陈牧野透过后视镜瞥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故意逗她:“哪儿胖了?瘦得跟个小鸡仔似的!再胖点才好看。”
“哼!” 路岑不满地皱皱鼻子,又换了个话题,“你说绍平歌在上京干什么呢?是不是又在偷懒睡觉?左青和叶梵呢?他们有没有好好吃饭啊?” 她的思维跳跃得像只小兔子。
“老邵?他除了睡觉还能干嘛?” 陈牧野笑道,“左青和叶梵?他俩肯定吃饭了,一顿不落。(至于有没有好好吃,是清汤寡水还是山珍海味,那就只有天知道了,反正没我做的香。)” 他小小地自夸了一下。
“还有还有!” 路岑像是想起了最重要的事,小脸皱起来,带着点撒娇的意味,“今天能不能少做几道肉菜啊?我腮帮子疼……嚼不动了……”
她可怜巴巴地揉着自己的腮帮子,显然是被长达数月的“全肉宴”折磨出了“工伤”。
陈牧野听着她絮絮叨叨、充满生活气息的抱怨,之前积压在胸口的戾气和沉重,仿佛被这温暖的烟火气冲淡了不少。
他耐心地一一回应,语气是难得的温和:
“不行哦,” 他轻轻摇头,声音里带着笑意和不容置疑,“今天七夜回来了,这孩子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在训练营也吃了不少苦。得好好犒劳他!多做点好吃的,给他补补!”
“啊……” 路岑发出一声小小的哀叹,把小脸埋进了泰迪熊软软的肚子里,闷闷的声音传出来,“……那好吧……为了七夜……”
虽然腮帮子还在隐隐作痛,但想到那个昏迷的少年,她还是妥协了。
只是心里默默祈祷:希望今天的肉……能做得软烂一点。
越野车平稳地行驶在返回市区的路上,车窗外是飞速倒退的夜色。
车内,一个絮絮叨叨抱怨腮帮子疼的小姑娘,和一个耐心哄着、盘算着晚餐菜谱的“老父亲”,构成了一幅与刚刚经历的毁灭和血腥截然相反的、温暖而平凡的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