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福公公忽然压低声音：“奴才记得，他去世前三个月，曾给还是皇子的先帝写过一封信，老奴偷偷瞧了一眼，上面写道，‘凤凰展翅，需借东风，东风不至，棋落虚空’。?/-狐μ`恋ˉ:文,a￠学,μ, :|?追-?最.÷+新?-:章.??节¨μ当时先帝脸色很是难看，所以老奴才对这件事情记忆颇深。”

君昭临握着茶盏的手指微微收紧，烛火在她眼中跳动了一下。

她低喃道：“凤凰展翅，需借东风，东风不至，棋落虚空。”

神机子口中的凤凰是谁？

要借谁的东风？

凤凰？东风？这两个词像两颗投入静水的石子，漾开层层迷雾。

“再后来呢？”君昭临继续问道。

“不久后，永乐大长公主就去和亲了，西凉与大周也签订二十年互不侵犯的协议。”福公公仔细回想道。

“难道凤凰是指永乐大长公主吗？”她低声自语，目光落在窗外初升的朝阳上。

永乐是老先帝最疼爱的嫡女，当年以金枝玉叶之身远嫁西凉，确实像一只离巢的凤凰，背负着江山安稳的重负。

而西凉在大周西面，若说“东风”，按方位来看，东南方向的南疆倒是恰在东方。`鸿*特￠小.说-网. ￠最,新?章_节+更′新+快`

难道神机子是说，永乐公主的和亲之路，需要借南疆的势力作为助力？

可她这推测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西凉与大周签订二十年互不侵犯……”

君昭临重复着这句话，指尖在案几上轻轻敲击，“这二十年，西凉是真的安分吗？”

“老奴不知道西凉是否真的安分，但永乐公主和亲，确实让两国不再战火纷飞。”

福公公叹了口气，“那时候朝臣们都觉得是永乐公主的功劳，说她以一己之力换了边境安宁。

可老奴私下里听先帝跟神机子大人提过，西凉内部本就不稳，和亲不过是给了他们一个台阶，真正让他们不敢妄动的，是南疆那边按兵不动。”

君昭临心中一动：“南疆？”

“正是。”福公公点头，“当时南疆皇帝刚平定内乱，兵锋正盛，西凉若敢继续与大周交战，南疆必然会趁机袭扰两国后方，所以两国才用和亲停息战火，让南疆不得轻举妄动。”

说罢， 福公公顿了顿，又补充道：“要说那之后的大事，除了边境安稳，便是隔年赵丞相娶亲了。-x~i*a-o¨s?h_u·o?h¨u′n*.\c*o!m?

赵丞相那时刚从北境回来，升成了吏部尚书，没过多久，先帝便赐婚给赵宥和安家的嫡女安心。

老奴记得安家不算什么高门，也就是安老爷子当年在军中有些威望。”

“不过，老奴听说安家小姐当时有喜欢的人，似乎是战死了，后来，圣旨下来后，安家小姐似乎有些不情愿嫁给赵丞相。”

“哦？”君昭临抬眸，“你说安家小姐有心上人，还战死了？”

“都是宫里的传言，”福公公摆了摆手，“老奴也是听洒扫的宫女说的，说安家姑娘原本与一位姓李的小将情投意合，那小将在平定叛乱时没了性命，安家姑娘伤心了许久，圣旨下来后，这才不得不嫁给赵丞相。不过这些都是私下里的话，当不得真。”

君昭临沉默了下来，神机子的谶语、永乐的和亲、南疆的势力、赵丞相的婚事……这些看似零散的事，像一颗颗散落的棋子，隐约在她眼前连成了一道模糊的线。

她端起早己凉透的茶盏，仰头饮尽。

不管这背后藏着什么，既然有人布了二十年的局，她不介意亲手把这盘棋一点点拆开来看。

君昭临将茶盏轻轻搁在案上，茶汤溅出几滴在明黄的龙纹桌布上。

“福公公。”她抬眼，眸中己没了半分犹豫，“你去查查那姓李的小将。”

福公公一愣，随即躬身应道：“奴才这就去办。”

“查仔细些。”君昭临指尖点着桌面，“他是谁家的子弟，在哪支军队服役，平定叛乱时具体死在哪场战役，尸骨葬于何处……还有，他与安家姑娘究竟是否情投意合，是否有婚约在身。”

她顿了顿，语气添了几分冷锐：“二十多年的棋，总要有个落子的起点，任何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能错过。这李姓小将，又在其中扮演者什么？还是他也是其中的一个受害者？。”

福公公等到君昭临说完之后，他就急忙离开去调查了。

福公公的脚步声刚消失在回廊尽头，君昭临正欲揉按发胀的额角